这天晚上,起了风,卷得橱窗外的树木丛沙沙作响,心里那破了的羊皮鼔被灌了风也哑然无声。
温陌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谁都没有动作,只是相互对视,而后又扑哧一声相视而笑。
“咱俩默契还是在。”陈韵手搭在温陌肩上。
他们有默契,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够了。
“孙良泽今天来找我了。”
“他个木头,说什么都是个木头过多少年都是个木头。”陈韵说这话时,脸上洒脱的神情是真美。
她又问:“我是不是把太多精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了,我是不是该给自己找个备胎了。”
温陌说:“找备胎的初衷如果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那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你的在意,毫无意义。”
“在理。”
两人聊着聊着,一瓶酒喝着喝着就见了底,于是又新开了一瓶,话题也就此重启。
他们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今夜是个热闹的夜晚。
凌盛一从电梯里出来,陈韵就第一时间看见了,他穿着件白色连帽卫衣,手上还拎着件外套,但她就是能一样判断出,绝对不是要出门。
温陌消失又回来,凌盛的关心都藏在暗处,好像一下子变成熟了许多,再不会想尽办法做个显眼包。
男人一旦话变少,魅力似乎就上来了,那股子少年气息和突然猛涨的沉稳内敛碰撞摩擦,又是多少人的爱而不得啊。
此刻陈韵看着他走来,为爱而不得猛灌了一口酒,故
意试探,“我要是有凌盛这样的追求者,或许现在已经移情别恋了。”
她在问,真的非沈戾不可吗?非得要那样一个哪哪都硬的男人吗?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总是会被磕疼,有什么好?
温陌以为,时间和经历能催化加快某些记忆的丢失,那三年她都抱着这样的心思,可她发现,对沈戾的喜欢,好像在一宿一宿冷风的裹挟中,更深沉明朗了。
不可否认,曾经心动的人,多少次,多少眼还是会心动,以后可能不会是沈戾,但也不会有别人了,这一点,温陌很笃定。
陈韵手在温陌被后抬了起来,接住了凌盛丢过来的外套,亲手披在了温陌身上,还不忘向他道谢,好像这件事情是她指使似的。
温陌回头看见了他,偏头垂下把视线落在肩头的外套上。
“就你这弱身子骨,三不五时的感冒生病,披上吧。”陈韵说。
凌盛顺势坐在两人对面,握着酒瓶子往桌上一磕,啤酒泡儿从窄瓶口里冒出来,那股子不羁,确实养眼。
陈韵一记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温陌,像是在说,你看我们凌盛也很野。
温陌不明白了,之前劝她和沈戾好的是谁,不是这个叫陈韵的女人?
温陌眼尖的发现,玻璃窗外的矮绿丛下蹲着个身影,好像不是突然出现的,似乎一直都在,只是绿植遮住了路上的灯光,那人也就像隐在黑夜里似的。
他站起身,脚边一直小橘猫正满足
啃着一根火腿肠。
陈韵嗤了一声,酒喝得更快,更急,食指直接揩掉嘴角的一滴酒,“招猫逗狗都比人有意思,有什么好谈的。”
“那猫,跟韵姐微信头像那只很像,我猜,他也发现了。”
凌盛冷不丁说完,两人都看了他一眼。
孙良泽进门才看到陈韵,目光相接了两秒后,陈韵屁股从凳子上挪开,往电梯的方向走,孙良泽跟了上去,正好卡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伸手把电梯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