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的原因,高助半夜赶来开车的,回到老宅时,温漾和江季风一边往里走,一边面带笑意的说着什么,刚走到花园时,温漾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淡淡道:“阿姨。”
所谓阿姨就是江季风的母亲。
她穿着玫红色睡衣,肩上披了一件黑色大衣,似乎是等着谁的到来。
见温漾问好,面露淡淡笑意,用粤语道:“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么晚?”
江母私下对她讲话都是用粤语,爷爷奶奶面前她就会用普通话,温漾已经习惯了,江母在挑她回答不出来的刺,在挑她听不出粤语的刺。
温漾那句我先上去还没说出口,肩膀上就搭着江季风的手,她扭头望去,月光下,他不知何时已经把挽在臂弯的西装披在右肩上,袖口挽起,身上还有尼古丁和香槟的味道,衬衫领口随意翻开,他鲜少的随意自在,却不邋遢,透露出一种绅士儒雅的倦懒感。
他唇齿间有香槟的味道,漫不经心道:“你先上去。”
温漾道好。
只是前脚刚绕过拱门,后脚就听见他们母子争执的声音。
江季风用粤语说:“明明知道她听不懂,为何还要讲粤语为难她?”
温漾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他语调里的沉意,收起了刚刚的漫不经心。
她忍不住回眸看去,他站在原地,西装披在他肩,他抽出一根烟,没有犹豫的点燃,打火机的声音在夜晚响起清脆的啪嗒声,他吞云吐雾,眼眸罕见的蹙起。
温漾收回视线,无意逗留,却听见江母用发音不标准的普通话道:“不会粤语就学,难不成我一直迁就她?”
“还有,李夫人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带着她去欺负安安,为了赢那点破钱,江家的名声,你是打算不要了吗?”
哦,看来是针对她的。
普通话说给她听的。
温漾觉得自己在讨骂的事情上倒是比较有缘。
“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好好地在港城继承江家的事情,你非要去北京,现在好了,你二叔做大。”江母似乎不吐不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长眼了,故意说给温漾听的:“我说的话你都不听,我让你娶的,你不娶,你爷爷奶奶的话,你当圣旨——”
“够了,”江季风打断江母,掐灭烟,丢到了垃圾桶,随后道:“我是人,不是你的工具。”
他越过江母,黑色高定皮鞋踩在鹅卵石道上,月光在他头上照着他前行的路,温漾假装往前走,下一秒,肩上就搭了一只手,她假装道:“这么快谈完了?”
江季风笑了,好像在笑她有点假。
此时无声胜有声,温漾的耳尖有点红。
踩在木制楼梯往上走,到了三楼卧室时,江季风开门道:“所以你现在信了吗?”
门拧开,她走进卧室。
那句怎么了没问出口,因为听见他说:“我也不幸福。”
随后,是门阖上的声音。
原来再光鲜亮丽的生活,都有
一团麻糟。
温漾看着江季风的背影,印象里他总是云淡风轻,似乎没什么能够拨动他的情绪。
但此时此刻,她好像与他的不幸福共鸣了。
当晚,月上枝头。
她睡前说:“我明天早上要出去一趟。”
她这幅有安排且神秘的样子逗笑了江季风。
他似有心事那样,双手枕在脑袋下:“去哪里?”
温漾卖关子:“保密。”
“我不在身边,别闯祸,”黑夜中安静了几秒,又听见江季风改口说:“算了,闯吧。”
温漾从平躺变侧躺带着被子动了动:“嗯?”
他好无奈:“不然你不信我会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