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打发时间,但是陈蓦渐渐对武学产生了兴趣。
崩劲、刚体、斩铁,在来到这个时代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古代的武将竟然掌握着如今惊人的绝学,剑气、刀气,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差不多到十一月初的时候,陈蓦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见他闲着无事,华佗便带着他来到陈留城贩药。
陈留,春秋时郑国属地,被陈国所侵,所以叫陈留,古时又称大梁,秦时置郡县,设立了陈留县,属三川郡,汉武帝时置陈留郡,传承至今。
数月前,陈留曾一度被黄巾所攻陷,那时的黄巾正值鼎盛时期,不但攻占了陈留,陈留以北至东郡这大片领域尽皆落入黄巾之后,然而自从波才颍川败北而亡之后,黄巾由盛转衰,直至张角病逝,黄巾顿时群龙无首、士气大丧,被汉中郎将皇甫嵩联合兖、豫各地世家逐一剿灭。
世人都说,!
但是被黄巾足足占领了半年的陈留,却看不出任何的萧条,店铺照常营业,百姓照常安居乐业,或许在陈留平民百姓心中,他们对黄巾军的好感要多过对当今的朝廷,毕竟黄巾军一攻陷陈留便免除了城中百姓苛杂的税收。
虽说陈蓦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识过古时的城池。
陈留,虽说是一个县城,但却是一郡治所所在,占地南北二十里、东西二十里,城虽小,城内设置却一应俱全。
城中央是城守县衙,衙前的两条通城街道以及各个小道将整个城池分成四个部分,东北角是民居与农田,遥远处城墙有些败落,多半是年久失修;西北角为军营、操场所在,屯扎着皇甫嵩从河内调过来的两千精锐;而东南角是大户世家居住的地方,同样也是整个城内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店铺、酒馆、【行馆】大多也设在这里。
【行馆】,通俗地说就是武馆,自春秋年间便早已出现,准确地说是从秦时开始盛延,当时称为,既开门收徒教授武学,也收留一些流浪的武人,凡大户世家要寻找门客、食客,大多都在行馆挑选。
而东南角便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是集市,每到初一、十五,居住在城外的村民便会挑着作物、野味来到这里贩卖,商贾们也会在这里兜售自己的货物,当然了,档次要比西南角的店铺差上不少,毕竟那里的客人是大户人家,而这里,则是平民百姓以及各地商贾买卖的地方。
城内多有哨所,或许是因为黄巾余党仍然在各地作乱,城内来回巡逻的卫士特别地多,仅仅是进城的那会儿工夫,陈蓦却碰到了两队,其中有一队士兵甚至走上前来盘问。
也难怪,毕竟陈蓦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别说他还无法做到收放自如,就算他刻意收敛,无意间渗出的气息还是会让人起疑。
说实话,陈蓦那时是有点紧张,毕竟他确实是颍川黄巾出身,但是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多余的,只见那队巡逻士兵的伍长从怀里掏出一叠白布,将白布上黑墨所绘的人物头像与陈蓦比较了一下,随后盘问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
毕竟秦、汉时期习武成风,有时因为争吵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哪个武人身上没有几分戾气?只要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就行了,杀人,在这个时代算不上什么大事。
当然了,如果被县丞带人抓获论罪处死,那是另外一回事。
在耽误一小会后,陈蓦与华佗二人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城内,在那名伍长挥挥手叫他们离开时,陈蓦还感觉有些诧异,但是回过神来一想,他自己也感觉有些好笑。
毕竟他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卒,有哪个人吃饱了撑着去通缉一个士卒的?想来也只有诸如波才、彭脱之类的一方渠帅才有资格被画在上面。
古时的十一月,天气便十分的寒冷,伴随着寒风,偶尔还会落下几片雪丝,毕竟是临近冬日。
整条街上尽是身裹厚衣的百姓,在陈蓦路过的时候都用异样的目光望向他,因为陈蓦穿着十分单薄,其实也不光是他,在街道上偶尔也会遇到一些衣衫单薄的武人,腰间挎着剑走在路上,说得好听些,那叫侠客,说得难听些,那就是浪人。
在这个时代,武人只有两条出路,一条是加入行馆,盼望着能成为某个世家的食客;另外一条,便是从军,上战场杀敌立功,扬名立万,但是能做到将军职位的,少之又少。
因为天气寒冷,华佗带着陈蓦来到一处茶楼。
虽然叫做茶楼,但是这里也向行人兜售酒水、肉食,里面的客人太多是背井离乡的武人,很少能看到几个书生打扮的。
进了茶楼,华佗叫了几个菜,一会儿菜上来了,陈蓦正吃着,忽然听到邻座的几个人正在谈论黄巾。
说实话,陈蓦确实是不想再与黄巾有任何的瓜葛,但是也不知怎么着,那些人的话音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钻。
“冀北的黄巾也被剿灭了,张梁终究比不过他兄长……”
“我听说张宝也在曲阳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