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他脱的意思。
沉默半晌,初三还是败在了阿泠担心的眼神下,而阿泠两年前从死人堆救回初三的时候,她便看光了他所有的地方,所以今日这于她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只是等看到了阿泠才发现和两年多前并不相同,当初救初三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看不出几块好皮肉,如今裸露在她眼前的却是青年健康结实的身体。
而且病体阿泠看了许多,可目光从初三身体扫过,他这却算不得病体了。
而算不得病体的身体这还是阿泠第一次见。
&ldo;阿泠,好了吗?&rdo;初三有些无所适从地道。
若说阿泠刚刚检查完只是有一丁点不自在,如今初三言辞中尽是尴尬羞涩,阿泠不知为何也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她飞快地转头:&ldo;好了,你穿上衣裳吧。&rdo;
背后传来西西索索的声音,阿泠那颗担忧过度的脑子终于开始使用了,刚刚是她关心则乱了,明明初三的行为举止看不出丝毫不合适的地方,她却,她却逼着他脱衣裳。
&ldo;你慢慢穿,我先出去了。&rdo;阿泠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道。
听见阿泠说要走,初三三两下系好腰带连忙说:&ldo;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rdo;
他说着打开柜子取出包袱最中心的夹层,阿泠回过头,就见初三从褐色的棉布包取出一样玉片样的东西,玉片是浅绿色,色泽难得一见的通透清澈,约莫半个小指长,玉片上方红绳打节穿过。
初三将它递给阿泠:&ldo;玉能精心养神,这块是在月湖据说很灵验的道观开过光的,据说可以减少梦魇。&rdo;然后他又将一张绢布递给阿泠,&ldo;道馆里的道长还是位医者,很是有名,这是他开的安神宁心的方子,说能帮助好眠,阿泠你看看有用吗?&rdo;
&ldo;还有这个。&rdo;初三从布包里取出另外一样东西,&ldo;这筒竹简记录了人体骨骼筋脉,我想着你一定喜欢,就给你带回来了。&rdo;
他将东西全部摆在阿泠面前。
这不是初三第一次这样了,每次出征,他总会给她带些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物品,但都是阿泠需要的。比如治疗她厌食的药方,安稳沉睡的玉片金符,医术银针。这些都是需要花时间的东西,她问过初三的行程,可谓是十分忙碌,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时间去找这些东西。
虽然有些东西于阿泠没什么需要,可被人牵肠挂肚念着的感觉总是很好。
&ldo;谢谢。&rdo;除了这两个字外阿泠也不知道说什么。
初三见阿泠接受了便弯了下唇:&ldo;你喜欢就好。&rdo;
目送阿泠离开卧室,初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神,门口突然窜进来一人:&ldo;唉,初三不是我说你,我好不容易给你制造的机会,你怎么就这么放过了,你不是天天念着阿泠吗?阿泠最是心软,你要是装装伤重,她肯定留下来照顾你啊。&rdo;
初三本还不懂为什么阿泠一瞧见他便一副担忧的样子,现在全都清楚了。他转头看向阿简:&ldo;你怎么能欺骗阿泠?&rdo;
&ldo;我可没有骗女郎,我只是引导了下。&rdo;阿简连忙否认。初三胳膊的确受伤了,而对于伤情他的描述是还好,可没说重伤。
只是见初三一副不赞同的面色,阿简声音越发小了,他跟着初三南征北战一年,深刻见识了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心狠手辣兵法多变的他。
以事观人,初三又怎会温和无害。
&ldo;你的好意我心领了。&rdo;他喜欢阿泠瞒不了朝夕相处的阿简,不过初三还是沉声道,&ldo;可以后别这样了,阿泠会信以为真会担心的。&rdo;
即使担心的对象是他,可多担心对身体不好,那阿泠还是别担心了。
至于报喜不报忧,他以后会努力做到只有喜没有忧。
迁城益阳,是件大事,范大勇计划举行场宴会,此外便是就此称王,如今各地的王可不少,一类本就是大秦郡国封王,另一类便是范大勇这般的起义之王。
听到范大勇有这个打算,阿泠蹙了下眉,随着初三攻下的城池越多,政务的处理便越繁忙,老实说如何赚钱范大勇是个好手,在他的经营下,初三行军从未缺少过粮饷,但处理政务安抚民生诸侯往来范大勇的表现便很平庸。
而随着事物越来越多,他显然有些不堪重负,于是阿泠便主动帮忙。帮忙近一年,如今各项大小事阿泠都一清二楚。
听到范大勇让人准备称王的冕服,阿泠和初三商量了下,都觉得不可行。
她们以除暴覃还民安的口号,自令为覃民之师,如今称了王,便相当于和普通百姓再度划分出身份距离。
另一点就是因为他们不称王,大覃朝廷便没放大心思注意西南的他们,而被各种王吸引了目光,才能有他们的快速发育。
和初三商量好后,阿泠决定劝一劝范大勇,范大勇听了阿泠所言,脸上笑容不改,却说道:&ldo;阿泠你太过杞人忧天了,我们现在云拥四郡,连越王的土地都是我们的了,我再不称王只称范公,便要被各路诸侯瞧不起了。&rdo;
&ldo;可是……&rdo;
&ldo;好了阿泠,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意已决,你别说了。&rdo;
阿泠劝了两次。范大勇一直善于听谏,称王一事上却铁了心,阿泠无奈只得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