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墨维火速从边疆赶来,我没有在大殿上问他问题,御书房,关起房门,我扔了他满头满脸的书卷。
“枉我拿你当忘年之交,你就这样让他去送死!”扔完了书我跳下桌去抓住他的衣襟,大声吼他,“你倒是熟知天文地理,白登是什么地方!流沙、风暴、海市蜃楼!我们有多少胜算!就算不能彻底打退凉国,我们也已经占了优势,有什么必要去赌这一场!”
墨维垂着眼睑,沉默了许久,缓缓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在白登作战,他们有恃无恐,骄傲轻敌,我们便能利用这一点,引出他们全部军力,一举歼灭!”
“所以呢?”我攥得指节生痛,声音嘶哑,“现在,他在哪里?”
“白登易进难出,消息隔绝,本在意料之中。以陶清预料,此战可能会耗时两个月。白登地图,是无数线人用生命换回来的,此战势在必行。”
“就算死了几百个线人又如何?就该用十万大军去换一个‘值得’吗?”我松开了手,垂下眼看着他的衣摆。
“关心则乱。陛下,你要对陶清有信心。”
“滚。”我冷冷说。
“不到两个月,胜负未知。”
“朕说了,滚!”
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脚步声远去。
大殿的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光线从门缝间穿过,渐渐宽,渐渐窄。
背后的毛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屈膝坐在殿下,将脸埋进膝盖之间。
一只软软的小手搭上我的手背。
“娘,娘……”
我侧过脸,看到豆豆红润的小脸。
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忽地弯了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娘,娘,抱抱……”她抱住我的手臂,咧着嘴笑,口水又落到我的龙袍上了。
我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软软的,小小的身子,头发也是细软的,扎成了小小一撮,身上传来淡淡的奶香,有着阳光晒后的温暖。
“豆豆……”
我把脸埋在她肩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嗓子眼发紧。
“娘亲很想你的爹。”
她用短短的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又摸到我的眼角,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口。
她大概不懂得我在说什么,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爹爹。
不,见过的。
唐思说,二哥出征前看过她,抱过她。
可她一定不记得了。孩子那么健忘。
二哥,我们的豆豆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不回来?
我不瞒着你了。
下一次写信,我一定告诉你那个秘密。
豆豆是我们的孩子。
她会喊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