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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当然，我考虑到这一点了。&rdo;凯索勒斯说，&ldo;今天是周一，晚宴将在周六举行。时间绰绰有余，足够把每一项细节都安置妥当。周三那天我会去确定餐厅的温度是否合适，桌子是否摆好了，然后把那瓶圣‐欧恩口朝上立在桌子上，让杂质充分沉淀。接着我会锁上那间屋子，避免可怕的意外。到星期六，瓶子里的最后一点杂质也应该落在瓶底了。不过我不打算换个容器，我准备直接用瓶子倒酒。&rdo;

&ldo;太冒险了。&rdo;我说。

&ldo;如果是由一双平稳的手来倒就不存在问题了，比如这双。&rdo;凯索勒斯伸出指头短粗、看起来很有劲儿的双手，手上连一丝肌肉痉挛都看不到，&ldo;没错，这瓶独一无二的珍品，值得享受从原产酒瓶中倒出的荣誉。这么做确实冒险，不过这样也能向你证明，德拉蒙德先生，我是个只要认为值得，就甘愿冒险的男人。&rdo;

05

我有很好的理由牢记那周晚些时候与索菲娅?凯索勒斯会面时，她说的那些话。那天早晨她打电话给我，问我午餐时能不能抽出一小时与她在餐厅单独见面，而我以为她是想找我商量结婚纪念日的事，便欣然应允。我们约在一家看起来像要倒闭了似的餐厅，我一走到位于昏暗角落的桌边，欣喜之情就全部消散。她明显吓坏了。

&ldo;看来出大事了，&rdo;我对她说，&ldo;怎么了?&rdo;

&ldo;一切都不对劲。&rdo;她可怜兮兮的，&ldo;而你是我唯一能指望的人，德拉蒙德先生。你总是对我很好，这次也能帮帮我吗?&rdo;

&ldo;我很乐意。前提是你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以及我能做些什么。&rdo;

&ldo;当然，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路可退了。&rdo;凯索勒斯夫人声音颤抖地叹息道，&ldo;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我出轨了，和马克斯?德?马雷查尔，而凯索勒斯已经发现了。&rdo;

我的心一沉。这世上我最不希望做的，就是掺和进这类破事儿里。

&ldo;夫人，&rdo;我不太高兴地说，&ldo;这是你和你丈夫之间的事，你必须清楚，这与我没有半点关系。&rdo;

&ldo;哦，拜托了!如果你理解‐‐&rdo;

&ldo;我没发现有什么难理解的。&rdo;

&ldo;这种事多得是。比如凯索勒斯，比如我，比如我们的婚姻。我不想嫁给凯索勒斯，我不想嫁给任何人。一切都是家里人安排的，对此我能说什么呢?打从一开始就是死局。在凯索勒斯眼里，我不过是房间里的漂亮装饰品。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放在我身上的心思，还不如对从你那里买来的酒多。而我感兴趣的事，他理都不理。但马克斯‐‐&rdo;

&ldo;我了解，&rdo;我难堪地说，&ldo;你发现马克斯不同，马克斯十分关心你。或者说，至少他是这么说的。&rdo;

&ldo;没错，他是这么对我说的。&rdo;凯索勒斯夫人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挑衅意味，&ldo;不管这是不是实话，至少是我所需要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男人对她说在乎她，便一无是处。但我不想让马克斯处境艰难，这会让我有罪恶感。可现在凯索勒斯知道我们的事了，马克斯的处境十分危险。&rdo;

&ldo;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你丈夫威胁你了?&rdo;

&ldo;不，他甚至没挑明来说。但他绝对知道，我敢发誓。过去这几天他的举动、对我的态度都能证明。他对我说话的样子，就像在品味一个只有他才懂的笑话。而且，似乎和那瓶锁在餐厅里的圣一欧恩有关。因此我才来求你帮忙，你了解酒的事。&rdo;

&ldo;夫人，我只知道那瓶圣一欧恩已经准备好了，周六的晚宴上会被大家享用。&rdo;

&ldo;是的，凯索勒斯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说起这件事时的样子‐‐&rdo;凯索勒斯夫人紧张地靠近我，&ldo;告诉我，有没有可能在不拔出瓶塞的情况下，往酒里下毒?有什么方法办到吗?&rdo;

&ldo;哦，行了，你真觉得你的丈夫会毒死马克斯?&rdo;

&ldo;你不如我了解凯索勒斯，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rdo;

&ldo;包括谋杀?&rdo;

&ldo;包括谋杀，只要能确保逃脱罪责，他就敢做。我还在老家时，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他还非常年轻的时候曾杀死一个男人，就因为对方骗了他一点儿钱。他的手法极其高明，所以警方一直没发现他是凶手。&rdo;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凯索勒斯说，他是个只要认为值得，就甘愿冒险的人。我不禁全身冰凉。

接着，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生动的画面，皮下注射器的针头缓缓穿过圣一欧恩的软木塞，将几滴致命毒液滴入酒中。这荒诞至极的场景让我一时愣住了。

&ldo;夫人，&rdo;我说，&ldo;我这么回答你的问题吧。你丈夫不会在晚宴上给任何人下毒，除非他想毒死所有人，我敢肯定他绝没有这个打算。别忘了，我也是被邀请者之一，准备享用圣‐欧恩呢。&rdo;

&ldo;要是往马克斯的酒杯里放些东西呢?&rdo;

&ldo;不会的。你丈夫很清楚马克斯的味觉灵敏度，他不会玩这么拙劣的把戏。如果酒已经坏了，马克斯看一眼就能知道，根本不会喝。如果酒没坏，他只要抿一小口就能发现里面掺了其他东西，剩下的碰都不会碰。不管怎样，你干吗不去找马克斯商量呢?他才是事件的主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