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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ldo;若我们稍微回顾一下，想想田园农耕时代，会发现那时他们确实还有些用。那时年轻人出去耕地种田时，老人便在家里操持家务。但如今这项功能也不存在了，我们能找到上百种机械器具做家务，而且便宜多了。您能否认这一点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特雷德韦尔先生仍未被说服，&ldo;你把人说成是机器，这一点我完全不同意。&rdo;

&ldo;老天哪。&rdo;邦斯说，&ldo;别跟我说你以为人是什么其他东西!当然，我们就是机器，特雷德韦尔先生，我们所有人。我承认我们是独特且高级的机器，但说到底还是机器。为什么，看看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它就是一个庞大的器官，由许许多多无法取代的小零件组成，所有零件都在努力地生产消费，生产消费，直到失去功能。坏了的零件还能待在原处吗?当然不行!必须把它剔除，否则就会影响整个器官的工作效率。要为整体考虑，特雷德韦尔先生，而不是任何一个小零件。您明白了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特雷德韦尔先生不太确定地说，&ldo;我从未这样思考过，很难一下子全部接受。&rdo;

&ldo;我能理解，特雷德韦尔先生，但这也正是所有赞助人最欣赏的一部分，布莱星顿法提供了一种我为人人的途径‐‐不止您一人获益，而是在为整个社会器官作贡献。与我们社团签订保证书，将是您今生做过的最高尚的事。&rdo;

&ldo;保证书?&rdo;特雷德韦尔先生问，&ldo;什么保证书?&rdo;

邦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到特雷德韦尔先生面前。特雷德韦尔先生读了一遍，马上坐直了身子。

&ldo;怎么回事，这上面写着我要承诺即日起一个月内支付你们两万美金。你之前可从未提过这笔钱!&rdo;

&ldo;一直也没适当的机会提啊。&rdo;邦斯回应道，&ldo;不过社团已经对您的资产收入情况进行了一定的调查，报告显示您有能力支付这笔钱。&rdo;

&ldo;你说的&lso;有能力&rso;是什么意思?&rdo;特雷德韦尔先生反驳道，&ldo;两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无论你怎么看。&rdo;

邦斯耸了耸肩。&ldo;每份保证书条款都是按照资助人的支付能力设定的，特雷德韦尔先生。您别忘了，对您来说昂贵的数额对很多资助人来说可是非常便宜的。&rdo;

&ldo;我将得到什么呢?&rdo;

&ldo;在您签订保证书一个月内，您的岳父问题便将得到解决。事后您必须马上支付全额保证金。然后您的名字就将被记入我们的资助人名单，这样就完成了。&rdo;

&ldo;我不喜欢我的名字被记入任何名单。&rdo;

&ldo;我能理解，&rdo;邦斯说，&ldo;不过我要提醒您，向类似老人社团这样的慈善机构捐款是免税的。&rdo;

特雷德韦尔先生的手指轻轻放在那份保证书上。&ldo;我假设一下，&rdo;他说，&ldo;假如有人签了这份东西然后没有履行支付条款。我想你也知道，这种保证书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对吧?&rdo;

&ldo;对，&rdo;邦斯微笑着说，&ldo;而且我知道有很多慈善组织无法兑换手中的大量保证书。但老人社团从未遇到这类困难。我们的解决之道是不断提醒我们的资助人，也就是年轻人，如果他们不小心，也很有可能像老人那样突然死亡……不不，&rdo;他按住纸张，说道，&ldo;您只要在最下面签字就行了。&rdo;

02

三周后，特雷德韦尔先生的岳父失足从东斯克斯特码头坠入河中溺亡（这老头儿总在码头边钓鱼，尽管有很多来自不同组织的人劝他这附近没鱼），这则消息很快便登入东斯克斯特区的&ldo;意外溺亡记录&rdo;。特雷德韦尔先生亲自安排了一场不负众望的盛大葬礼。而正是在那场葬礼上，特雷德韦尔先生第一次冒出那个念头。那念头不怎么令人愉快，且转瞬即逝，但正好害得他进教堂时踩空了一级台阶。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好在这念头不难驱散。

几天后，当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时，那个念头再次突然造访，这次就没那么容易驱散了。它在他的脑海里越变越大，直到醒着的时间全被恐惧填满，即使睡觉也会做一系列有关的噩梦。

他知道，只有一个男人能帮他处理这个麻烦;于是他再次造访老人社团，迫不及待地要见邦斯。而把支票交给邦斯，又将收据装进口袋的过程他都不怎么记得了。

&ldo;最近总有件事烦着我。&rdo;特雷德韦尔先生开门见山地说。

&ldo;什么事?&rdo;

&ldo;嗯，你还记得你曾对我说，二十年后这个国家将会有多少老年人吧。&rdo;

&ldo;当然记得。&rdo;

特雷德韦尔先生松了松衣领，以此缓解紧绷的喉咙。&ldo;你想过没有，我也将是其中一员!&rdo;

邦斯点了点头，一针见血地说：&ldo;如果你好好照顾自己，显然会的。&rdo;

&ldo;你没明白事情的关键。&rdo;特雷德韦尔先生急切地说，&ldo;到那时，我会整天担心会不会有社团的人去找我女儿或女婿，向他们推销那个主意!余生都要在担心中度过，这太可怕了。&rdo;

邦斯慢慢地摇了摇头。&ldo;你不该这么想，特雷德韦尔先生。&rdo;

&ldo;为什么我不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