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首先忍不住开口质问:“牧儿!大家都在讨论你的问题,怎么不说话?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楚王府此次行事太任性妄为了,即便崔家遇到不公,也应上报京兆府,由京兆府处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天下如何看待朝堂、如何看待项氏?若不惩处,天下之人将我大项刑律置于何地?朱大人,你是监察御史,此事御史台是何意见?”
“臣乃武将!不善言辞!请陛下与诸位定夺便可!”
此话一出,项皇、文相、崔瑾容等人都看向他,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他不善言辞,这不是开玩笑嘛。
“啊?这…我…”
朱正品这倒是慌了,真的要论罪,他还真不敢说,这事棘手的很,稍有不慎引火烧身。
天子脚下搞这么大的动静,不将京兆府放在眼里,聚集这么多人,寻常人可按谋反论罪了。
这事复杂的很还不能这么论,还有要论他杀人、伤人的罪吧,京兆府回应他杀的那些人根据证据显示量刑可处死刑。
还有那些官宦子弟他也只是打了一顿,打残了那些都是商贾地痞恶霸等,这还真的不好怎么说,一时间也为难了。
“朱大人,皇兄说的是,你身为监察御史,有监察之责,此事一直争论不休,也不是办法,请御史台给个说法方可。”
魏王也把皮球往朱正品这踢。
朱正品也没想到满朝文武大臣都在讨论,这种出头的事儿,魏王、太子偏偏要推到他头上,原以为大家这样讨论是要陛下做定夺。
“太子殿下、魏王说的是,可此事事关重大,涉及皇家子弟、许多大臣的子女和众多百姓,事情复杂,非御史台能定夺,还需皇查院、大理寺、刑部、京兆府以及各位同僚慎重商讨方能定夺,请陛下明鉴。”
项皇一看平时不可一世谁都敢弹劾的朱正品都怕了,这混小子事儿办的不错。
其实大家都知道拿项牧没办法了,可太子跟魏王两边又不甘心,不能让他这么得意,轻轻松松地把崔家捞出来,总要花点代价。
但大局已定,又不敢太放肆,一旦过火,本来崔家的事儿就没解决,现在好不容易项牧来收这烂摊子了,弄不好皇帝怒了可没好果子吃。
太子继续发力,“朱大人此言不妥,本王跟魏王是要朱大人说出御史台的意见,又不是叫御史台怎么定夺处理,朱大人只管说就是。”
魏王紧随其后,“是呀,最后还得陛下定夺,朱大人只管说出来便是,陛下圣明,自会裁断。”
朱正品额头渗汗,低头思绪,平时都是他让那些个大臣惊慌失措,今天这种情况反过来了!
思考许久。
“这。。。这。。。这对了对了,太子、魏王莫要着急,项将军现在只字未说,此事臣觉得,事情特殊,不能按常规处置,咱们还是听听项将军怎么说吧。如此陛下、百官也能更好做判断,国法是国法,真相是真相,还请项将军将事情说出来。”
项牧挑了挑眉,“朱大人,本将军不都已经将事情原委写在奏折里面了嘛,就是这么回事,本将军就是看不过这些人欺负崔家,都有证人啥的。崔家的崔小姐还是我楚王府的家将,也有聘书做证,虽不是陛下亲封,但是我楚王府人。而且不曾想杀的那些人这么碰巧都是身负命案的穷凶极恶之徒,太巧了!就这些了!哦!还有不少被本将军废了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前科!也不懂咱这都不用心思还能帮帮京兆府破破案的,殿外有许多大人的子女,他们都是与我一同前行,都可以作证。本将军是武将难免冲动,又不善言辞,就这么多了。”
项牧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该发力了。
“启奏陛下,臣的事可否先放一放待会再处理,要打要罚末将都认。臣还有一事,此事关乎崔将军的,本来是私事,但崔将军满门忠烈,为国尽忠,也算是公事了,是崔将军的临终遗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项皇听到崔将军立刻一副痛心哀伤的表情,“崔爱卿竟还有遗言,诸位呀,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今日才得知,羞愧否?大项的肱股之臣、为大项守土固城,身死新郡,唯独剩下一儿一女,这么多天还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如今还有遗言朕今日才知道。。。。。。朕愧对崔爱卿呀。。”
众大臣纷纷劝道:“陛下节哀!臣等失职!”
项皇扶额伤感许久,缓缓道:“好了好了!崔爱卿有遗言,自然要听的,快快说来!”
项牧不急不慢从怀里掏出一封血布,昨天晚上刘飞这家伙叫他写,这兔崽子说他不识字,只能自己割破手指写了,写完后还特地拿到后院泥地里踩了好几脚,现在食指还疼。
“这封遗书崔将军说以死报国,但有一心事未了,崔家都是武将,如今小儿尚且年幼,小女无靠,恳请文相收小儿为干孙子、小女为干孙女。”
“来来来!瑾容、小满,快快快,快来跪下叫爷爷~~~”
项牧不等文老头反应直接将俩人拉过来,直接按着跪下。
“叫人啊~~~”
“爷爷~~~”
崔瑾容一脸懵圈,这家伙也没提前通知她呀。
文老头着急了:“哎~~~等等~~~老夫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呢,项将军,这什么意思?”
项皇看这大型认亲的场面心里好笑,老家伙几十年没见过这么慌忙的场面,这倒是头一回了。
项牧解释道:“文相,其它的我就不解释了,大概意思就是崔将军夸您天下文首,想让瑾容跟小满高攀一回,认您当干爷爷。不过文相放心,人在楚王府、文府、崔府住啥都行。我无所谓的,心想文相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崔将军临终遗言,还是血书,文相您看,这都不成全崔将军吗?”
“等等等~~~从未听说过崔将军还留有遗书呀,是不是搞错了呀~~~”
“是呀,项将军,是不是弄错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才拿出来,很值得怀疑啊。”朱正品又跳出来了。
项牧眉头一暗,朱正品真的是烦人,而且每次出来都是跟他作对的,每次这老小子身上嘴炮浪费的口水没有一斤也有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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