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苏锦以后都不会再放风筝,至少她不会再觉得放风筝是一件浪漫快乐的事,顺着天空中鸽子风筝的线,我们在南溪湿地的一片草地上找到放风筝的女人。
僵硬的尸体拽着风筝的线,转动到身体背后的头仰望着天空,是180度的转动,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那个女人的姿势像是在草地上愉快的奔跑,我能看见她在笑,沿着嘴唇两侧被切到耳边的伤口仿佛是一张笑脸,我看见了戴在她脸上的眼镜,那是被该属于桑影同的。
临来之前我已经做好面对凶案现场的准备,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诡异的造型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最适合放风筝的季节,似乎风筝总是能让人联想到开心和欢愉,而此刻的场景却让这片宁静优美的风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尸体被送回警局尸检,我一边转动魔方一边等待陆雨晴的尸检结果,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真希望像景承所说的那样,手里的魔方能让我变的聪明些。
案子发展到现在我似乎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泥泞之中,没有方向也没有办法,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打算干什么。
陆雨晴用了一天时间完成尸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和发现。
“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和桑影同一样,血月在确定我们能发现死者以后才动的手。”陆雨晴揉了揉肩膀疲惫不堪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是担心死者被其他人发现从而破坏凶案现场,很显然血月最希望我们找到并不是死者,而是死者所展现的姿势。”
“放风筝?”苏锦义愤填膺。“这个变态就是为了让我看见放风筝?”
“血月一直在传递某种信息,只不过我们至今都无法明确信息的内容,放风筝的尸体应该有其他含义。”陆雨晴说。
“另一种原因是什么?”我问。
“尸体被摆放成站立的姿势,尸僵会导致尸体僵硬但不能长时间保持原状,血月计算好死者出现尸僵的时间,这一点和陆黎川凶案的手法类似,归根结底,血月都是为了确保我们在找到死者时,她还保持着凶手想要的造型。”
“死因呢?”我继续问。
“也和陆黎川凶案相似。”陆雨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致命的一刀,快速而精准整个行凶过程简单直接。”
“死,死者的头怎么转到身后去了?”苏锦心有余悸问。
“死者在被杀害后头颅被切割下来,我在尸体的颈部创面发现了强力胶,血月是直接把头颅反着粘连到死者身后。”陆雨晴一边拿出烟盒一边说。“死者的躯体呈奔跑状,血月是在模拟一个放风筝人的姿态,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注视放飞的风筝。”
“小丑、沙堡还有现在发现的风筝……”我仰头闭目长叹一声。“血月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们看到死者的脸了吗?”陆雨晴问。
我和苏锦点点头,事实上死者根本就没有脸,血月将死者整张脸皮剥走但并没有留在凶案现场。
“这里和这里有锋利锐器切割的创口。”陆雨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创口一直延伸到耳部,血月还把死者的下颚脱臼,这样看上去死者就像一直在欢乐的张口大笑,这个畜生没有人性。”
“为什么血月要割去死者的脸皮呢?”苏锦疑惑不解。
“让我猜猜。”陆雨晴优雅的点燃烟。“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吧。”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和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苏锦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尸检时发现死者的十指全被烫伤,无法提取到完整的指纹,加之血月对死者毁容,所以我推测血月是有意想要隐瞒死者的身份。”
“那就奇怪了,之前两起凶案中血月并有掩饰死者的身份,为什么第三起凶案要这么做?”我转动手里魔方喃喃自语。“难道死者的身份至关重要?”
“目前我能确定的是死者为女性,年纪在35-40岁之间,已婚但未有生育,除此之外就不得而知。”陆雨晴吸了一口烟说。
“你怎么判断死者已婚?”
“无名指末端皮肤比其他地方白皙而且有明显的勒痕,是长期佩戴婚戒留下的印记,但我却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婚戒。”
“血月拿走了死者的婚戒。”我又长叹一声。“说明还有凶案会发生。”
“血月在死者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苏锦问。
“眼镜,桑影同的眼镜,我已经核实过证实眼镜属于桑影同。”
“除了眼镜之外呢?”
“没有,我反复检查过死者的尸体,体内和体外都没有发现血月留下其他东西。”陆雨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