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咪回头望着那两团再也看不见的黑影,望着那座大山。
十二尾声
几天后,小区里又恢复了平静,而且电也接上了。
停电据说是因为小区的变电箱短路,至于为什么短路,原因已经无法追究。
但我想多年前那场血案,和当年九二一地震的停电,应该也脱不了关系‐‐就像我们这次一样。
整个小区都被大清扫过,所有楼层、房间,甚至是小卖部前方的大水池,都被人彻底放水搜过‐‐当然小卖部里更是没有少,所有储藏室、杂物间,都被人撬开,撬开后又锁上,做过最细致的调查。
连我的房间也被他们搜过,然而却没发现什么。
做出这指示的是那个叫马可斯的男人,不过他并未现身,他派出来的人,已帮他做好了一切。
珍和tony都被他不知送到哪里去了,还包括所有丧尸、野狗,和野狗的尸体。连老阿婆的尸体也被他们带走了。
萧小妹住了好几天医院,总算恢复健康。
我和阿江和萧小妹,都被他们用一种温和但颇具压迫力的语气警告过,还汇了一笔&ldo;封口费&rdo;给我们。
此外,他们还免费帮我们做了一次健康检查,我除了有两颗龋齿,肝指数稍微高了一点之外,其余都很正常。
去参加老人会旅游的住户们都回来了,每个人都拿到了&ldo;年节加菜金&rdo;。老阿婆和豆花老板的失踪,他们并没有问太多,仿佛他们早习惯了任人摆布。
萧小妹取代了阿婆的位置,继续照顾他们。
我和小区里的狗和好了,它们被阿婆事先带到别处,没了老阿婆,它们似乎也寂寞许多,但对它们的生命延续应该是件好事。
我和艾咪并未和好,我已经向出版社要求换一个编辑了,虽然知道她有苦衷,但我终究无法再信任她。
可我们也没有翻脸就是。
开巴士的那些人,都是和珍同一个单位的员工,好像是一家很大的生技公司,在美国,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家公司的名字。
我并没有搬出小区,或者该说我&ldo;还没&rdo;搬出小区,第二原因是我的租约还没到期,搬家只能退一半押金;至于第一原因,是那些老外要我暂时别搬,他们派来了一组人马入驻,准备花几个月时间,彻底搜刮光这个小区的&ldo;剩余价值&rdo;。
值得欣慰的是,小区周边的电线杆都重新接上地线了,这对老人家的健康比较好‐‐当初第五纵队之所以剪掉地线,或许是想让强电场削弱他们的免疫力,以保证天诛的活跃。
以目前的生物培养技术,当然已经没必要了。
这件事我好像从来没想过要报警。说实在话,又有谁会相信我所见所闻呢?
换一个方面来想,住在这小区里其实也不错,既安静,又带着一股神秘感,对我的写作很有帮助,而我的楼下也再没有人吵我了。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小区里应该不止这一桩秘密,也许我再待久一点,还会有源源不绝的怪事能加入我的点子簿里,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有时我也充满了疑惑……这件事,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后记
我在今年春节的前夕去了一趟大陆,处理一些小说版权的纷扰,其中过程虽然有点麻烦(好吧,其实是非常麻烦),但总算在艰难之中解决了问题。除了这些烦心事,我还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遇到另一桩奇怪的事,那桩怪事十分离奇,但与这个故事关系不大,也许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回台湾后,我收到编辑寄来的电子邮件,里头附着pdf档,告诉我这部书终于通过审核了。在那个当下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作品能通过审核我当然高兴,然而在高兴之余,内心也十分不安。
这部书里虽然有我自行想象和补充的部分,然而在许多地方,有许多人和事都是确有所本,在写的时候我就有点担心,写完了书交了稿,我是以一种不肯面对现实的鸵鸟心态在和编辑们往来,如今真的要出书了,却不得不令我审慎再三。
书的原稿被编辑删掉了许多段落,而我自己也删掉许多段落,许多能姑隐其名的地方,我能不明写就不明写,想尽量少惹些麻烦。况且这件事有许多细节,是我到现在都还没能弄明白的。我去大陆的时候,曾经问过几个东北老乡,结果只让这件扑朔迷离的事更加扑朔迷离,帮助可以说并不大。
如今书的定稿就在我屏幕里,以pdf的方式呈现,我手中鼠标一按,随时都能将这部书送入出版流程,到那时我就没什么理由可以搪塞,或要求改动字句了。
唉,身为一名创作者,总免不了有面对质疑的时候,真真假假,雾里看花,人生莫不就是这样,如果能别把事情看那么严重,当成一个纯粹的消遣又有何不可?我曾经将稿件寄给几个朋友,朋友们看后都笑了出来,回信调侃我……是啊,书里的某些部分可真像那个知名的电玩游戏,不是吗?
在此我很感谢编辑部的同仁,在这段时间给了我许多建议和帮忙,这本书如果有任何问题,那都是我个人的问题,而不是编辑们的问题。我是一名半路出家中途转业的创作者,既没有年龄上的优势,才华也不算很高(那你还来凑这热闹干吗?)。一路走来遭遇过许多挫败,难得有出版社肯冒险收容我啊(笑)。也多亏编辑们的体谅,能忍受我性格中谨小慎微的一面,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把小说写得更精彩一点,让大家读起来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