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衿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北宫璃落一边开车一边瞥眼看她,道:“啧,看你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被爱情滋润的女人。”
傅子衿莞尔,道:“好说好说。让你这单身狗天天看我秀恩爱,真是不好意思。”
北宫璃落:“……”
我现在靠边停车打死她就只是激情杀人!
傅子衿现在心情极好,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带着看谁都比平时顺眼许多,包括江中平。
江中平和柳芳同年,今年25岁,外表看上去斯文帅气,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也很有礼貌,知道北宫璃落又来询问失踪时的事,他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和抵触,而是客客气气的把她们请到了公司的会客室里。
“两位警官喝点儿什么?咖啡还是茶?”
北宫璃落道:“不用,我们就简单请教几个问题,很快就走。”
江中平笑了笑,道:“您太客气了,没什么请教的,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相告。”
傅子衿打量着江中平的表情,问:“江先生还记得被绑架那天的具体日期么?”
江中平点头道:“记得,是7月23号。说起这件事,我现在还心有余悸,这段经历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警方查案需要,我是不愿再想起来的。”
北宫璃落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江先生,我们也是办案需要,让你想起不好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江中平连忙摆手,道:“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配合警察的工作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您有什么就直接问吧。”
傅子衿点点头,道:“谢谢你的理解。江先生对自己被绑架的事还有什么印象吗?比如你是怎么被绑架的?歹徒之后带你去了哪里?”
江中平想了想,说:“说实话,我对被绑架的过程没有什么印象,我那天只是正常上下班而已,我记得我已经走到我家小区外面的林荫路了。我家小区外面有一条小路,平时人很少,但是是从地铁站到我家最近的一条路了。我在那条路上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头上被套了个黑布袋,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歹徒绑架我之后都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江中平的逻辑清晰,语气诚恳,表情也没有任何破绽,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
傅子衿问:“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歹徒绑架了你多久?”
江中平回忆了一下,说:“大概有一个多月。我不是逃出来的,是那帮歹徒放了我,他们大概是觉得从我家要不来什么钱吧。最后我看他们都不耐烦了,关着我还得给我口饭吃,浪费时间金钱。”
“他们?歹徒不是一个人?”
江中平道:“不是啊,我平时被关在一间小屋里,他们不露面的,只是定时给我送一顿饭,每次送饭我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不是一个人在说话。”
傅子衿微微蹙眉,一般图财绑架犯是不会跟人质耗一个月这么久的,他们为了安全起见只会送战速决。
毕竟如果是为了赎金的话,就必须在被害人被绑架的第一时间联系家里人筹备赎金,这就不可避免的会和被害人家属有一定程度的接触。
大多数情况下,被害人家属第一时间会选择尽快筹钱去赎人,与此同时,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报警的几率也会一点点提高。
所以绑架案的黄金时间是72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歹徒大多数情况都会选择撕票,得到赎金的都会为了安全起见撕票,更何况是江中平这种得不到赎金的人质,留他一个月已经是难以理解了,最后干脆把他放了,更是匪夷所思。
见傅子衿沉默不语,北宫璃落问道:“被绑架的时候你有没有受什么罪?”
江中平挽起袖子,道:“有,他们有人专门负责这个。我伤得还真挺重的,回家以后把我爸妈吓得够呛,赶紧带我去医院了,因为我这伤真挺明显的,邻居们都看见了,所以我被绑架这事在我们小区闹得人尽皆知。”
他的胳膊上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看上去像是皮鞭抽的,而且那皮鞭上应该浸了盐水,才会让伤口留下这么明显的疤痕。
傅子衿看着他手臂上那些伤口,问:“他们打你的时候也给你戴上了头套?”
江中平点头承认,说:“对,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进来给我戴上头套,就是不让我看到他们的脸。”
傅子衿继续问道:“江先生,关于你前女友柳芳被绑架的事,你知道什么吗?”
江中平立刻摇头,颇为无奈地说:“不知道,我甚至是你们警方上门找我的时候才知道她也被绑架了。”
他的表情和回答滴水不漏,没有一点破绽,傅子衿虽然心里存着疑虑,但显然无法从他的话语中找到问题。
北宫璃落对江中平彬彬有礼的样子很有好感,觉得他回答的也没什么问题,便道:“情况我们差不多都了解了,如果以后还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可能会随时打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江中平礼貌地点点头,道:“警官客气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找我。”说着,他露出惋惜的神色,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虽然和柳芳分手了,但毕竟曾经在一起过,如果知道她出事我肯定会想办法的。可惜……我被那些绑匪放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他的话说的非常诚恳,但原本面色和缓的北宫璃落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猛地一闪,脸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