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的维持着理智的神经绷断,众目睽睽之下钱图扬起手,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到了慕花信的脸上,声音未落所有人都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慕花信怔怔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慕花信觉得匪夷所思。
打完之后钱图陡然冷静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还没缩回来的手,她竟然打了慕花信的脸,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眼前,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死,密密麻麻的冷汗彻底浸湿了她的背后,浸湿了她的头发。
解释在此时多有无力,钱图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打了慕花信,虽说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但她仍是南楼慕家的女儿,血脉是她此生最坚不可摧的靠山,打了个世家的女儿,此事非同小可。
不仅仅是她汗毛倒立,连带着周围所有服侍的人都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刚才的泼酒无足轻重事儿小,可现在直接上手就兹事体大了,几个吸食得神志不清的二代都清醒了几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终于有个女人先反应过来上前将慕花信护在怀中,见状剩下的人也忙不迭站起来将她围住七嘴八舌地关切着。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慕花信死死地瞪着钱图,良久她推开了身旁的众人拿起沙发上的挎包怒气冲冲往外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愈来愈远,直到埋没在嘈杂的乐声中,迟钝反应过来的钱图着急忙慌地往外跑。
追出去时人已经消失无踪了,正当她懊恼地扯头发时一道刺眼的车灯从远处照来,夺人眼球的电镀银超跑是慕花信混迹夜场的座驾,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寂寥的夜空,未等她上前,超跑行云流水从她身边呼啸着飞驰而过。
两日后清晨,实则本该在前天夜里就来了,却因为白玄蝉突如其来的高烧导致于西拾陪着陆京墨在她房间里守了整整一夜,总算是在翌日凌晨时分逐渐退烧,直到中午完全退烧,下午人已经恢复了体温,后续西拾不做电灯泡退出了房门。
回房补了个大觉醒来想起了和慕花信相约的宵夜,也算是虽迟但到,站在门外按了门铃等了许久才听见门后的回应声,理应是刚睡醒惺忪的时候,开门的慕花信却将自己包裹得格外严实,尤其是脸还戴着口罩。
看到这个场面西拾觉得有趣儿,自己敲的女生家门也算是有点儿经验了,甚至见过不穿就出来的,但穿得如此严丝合缝还是第一次,正当他想开口调侃两句,对面的人却毫无征兆地扑到了他怀中。
携带着少女特殊的香气,还有微乎其微的啜泣声,双重刺激之下西拾隐隐预感到了些居心叵测在里面,他屹然不动将人从怀中推开,在她那楚楚可怜的目光中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她脸上的口罩,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
红肿的脸颊,掺杂着纵横交错的细小抓痕,是女人指甲刮过的痕迹,两行清泪从眼角潸然落下,哪怕是心中有了准备在看到这处伤的一瞬间仍觉得揪心,但有一刹西拾理智叫嚣着她只是装模作样博同情。
仅一刹,随即是汹涌如潮水的不明情愫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复杂且凌乱,他抬了抬手又愤愤地放下,喜怒不明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听到他关心的言语,本就是清泪两行瞬间变成决堤的洪水,慕花信顿时哭出了声儿再次扑进他怀中,在梨花带雨的哭泣中她口齿清晰将那夜在包厢中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删删减减地阐述给了他。
故事中她简直就是林黛玉转世,弱柳扶风比花娇,而钱图则是恶贯满盈嚣张跋扈,青春惹人怜的容颜是她伪装的面具,夺眶而出的眼泪是她行凶的利器,叙事时意料之外从肩膀滑落的睡袍是她欲盖弥彰的巨大幕布。
绘声绘色的详述与恰到好处的娇柔,一声声娇嗔中西拾对她此事最后的一丝提防心彻底土崩瓦解,仅剩心疼不已地安抚着她的情绪,抚慰着她受伤的身体,擦试过她眼角垂落的可怜泪滴,柔声问道:“那个欺负你的是谁?”
“钱图。”
擦拭眼泪的手一顿,这个名字有些似曾相识,在脑海中稍稍思索出现了个隐隐烁烁的女人轮廓,很吵杂,想起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头疼,又无可奈何,没记错的话她是白玄蝉初入‘盛京’时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倘若要为此寻仇的话必须要经过白玄蝉的同意,否则那个姑奶奶要知道自己私下解决了她朋友可是会大发雷霆好久的,就连陆京墨都哄不好的那种气。
“好,我去帮你报仇,不哭了。”他面不改色轻快应下,遂轻笑着转移话题道,“你把脸抬起来别动我看看,上过药了吗?有开放性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是会留疤的,你这脸要是留疤了多可惜。”
临近中午秘书多次打电话过来说上午的会议已经改成午餐会议了,再不出现的话就要总裁办那里就请陆京墨亲自出席会议了,已经逐渐从提醒演变成催促终成威胁,西拾烦躁地迎着对方匆匆与之道别离开。
大门关上一瞬慕花信脸上的脆弱无助顷刻间荡然无存,望着那扇紧闭地大门她厌恶地将刚才他触碰过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丢弃到垃圾桶里,男人这种东西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视觉系动物,那眼睛转来转去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
折回去站到镜前,慕花信仿佛无知觉般按了按脸颊上红肿不堪像是溃烂的地方,其实钱图那巴掌早在当晚就消肿了,连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这处伤是她找人扇上去的,掐好巧劲儿看上去血肉模糊,实则不用上药两三天就能好。
解决完了他那边,剩下的就是串通当天包厢内其他人的口供了,像他那种人背后肯定是追查地彻彻底底,连根毛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