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刺史府。
长孙刺史很忧郁,他到洛阳上任以来,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将洛阳城治理地井井有条,谁知好人没好报,他接二连三的受到厄运的打击,此刻心力俱疲。
往年,长孙刺史都要将他母亲接到洛阳小住,以尽孝心。今年因老人家的孙子丧命,刺史怕老人知道消息后伤心,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如何,老母亲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幸运地是,善解人意的儿媳劝长孙刺史不用担心,她愿意以孙媳妇的身份回老家陪老人安度晚年。长孙刺史大喜过望,连忙安排家人将儿媳妇送回老家。
有个善解人意的儿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儿媳再贤惠孝顺,终究挡不住他对亲生儿子的思念。以前他极其痛恨嗜酒无度之徒,如今却日日喝得酩酊大醉。他借用酒精的刺激,麻痹自己清醒的大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太痛苦了!如有可能,他愿喝尽天下间所有的苦酒,只愿他那颗心不再痛苦!
桌上的养生香已烧掉一大半,香气四溢至房间的每个角落。喝得醉晕晕的刺史,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他好像看到儿媳蓝醉香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静下心来定定神,重新睁开眼睛时,花魁蓝醉香已在他身边落座,并为他斟满了酒杯。
长孙瑾心知肚明:这不是幻觉!
此刻的花魁已经摘掉脸上的面纱,露出她那洁白无瑕的脸庞。长孙刺史愣在原地,她不是毁容明志了吗?此女子似曾相识,一时脑昏竟想不起来。好在他脑子还有一点点清醒,嘴里嘟囔着问道:“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花魁缓缓拿出藏在上衣里的绣花枕头,她的腰身俨然纤细苗条。
花魁对长孙瑾妩媚一笑,她的笑容淫荡诱人、摄人心魂,直看得长孙瑾春心荡漾。花魁轻启朱唇,柔声说道:“看我的夫君如此忧愁,奴家实在不放心。”
“什么?你怎么能——”长孙刺史拍着桌子猛地站起来,很快摇摇晃晃地倒下去。
……
翌日,日出东方,晨曦薄雾,风和日丽。
长孙瑾嘴角挂着微笑,还在床上做着美梦,一种不可言说的美梦。他被一阵恼人的瘙痒唤醒后,勉强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花魁赤裸裸地依偎在他身边,正用她的长发挠他的耳朵。
长孙瑾猛地爬起来,大声骂道:“如此成何体统!你怎能做出如此无耻下流之事?我儿长孙瑜在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花魁莞尔一笑:“你儿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们来日方长,何必为一个死人生这么大怒气!”
“你,你……”长孙瑾羞愧地不知如何开口,“你我辈分有别,如此所作所为,与那禽兽有何区别,岂不让圣人蒙羞。”长孙瑾一生饱读圣贤诗书,恪守儒家礼教,从不做僭越礼数之事。
“圣人?是你们读书人的孔圣人,还是长安兴庆宫的那位圣人?”长孙瑾的迂腐早已在花魁的意料之中,她讥笑地问,“禽兽?兴庆宫里的那位圣人,他的女人可不就是他儿媳妇?他的所作所为,跟禽兽又有何区别?”
“你……”长孙瑾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当今圣人与杨贵妃的龌龊事,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他心中对此甚为反感,本想上书劝谏,奈何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花魁说得是实话,杨玉环本是皇帝儿子冒王的媳妇,无意中被当今圣人看到,惊为天人。经过一番巧妙运作后,原来的儿媳妇竟成了他的贵妃。而一些厚脸皮的文人骚客,为了巴结、讨好这位皇帝,写下赞美他们爱情的诗词歌赋,并流落到民间广为传唱,以图混淆视听。
长孙瑾词穷理亏,没好气地问:“你……你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花魁点了几下长孙瑾的额头,“咯咯”地诡笑:“妾身以身相许,特意感谢长孙刺史消灭了苟富贵,为洛阳黎民百姓除了一大害。”
长孙瑾哼了哼几声:“这是本刺史及同僚分内之事,苟富贵一行人触犯大唐律法,本官身为洛阳刺史,岂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长孙瑾忽然反应过来,狠狠地问道:“这事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到底要干什么?”
妖姬鬼魅一笑:“我说过,我看上的男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听闻妖姬之言后,长孙瑾整个人完全惊呆了。他像个木头人似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依稀记得,二十年前的妖姬也说过同样的话。
花魁缓缓转过身去,诱人的后背露出蟒蛇的刺青,她果真是当年的妖姬!
“难道,你真是……”长孙瑾惊呆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你的容颜,你的身段,怎么还这么年轻艳丽?”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福大命大,自有异人传我容颜不老妙招。”花魁承认了她就是二十年前的妖姬,“二十年前我得不到你,二十年后终于让我如愿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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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花魁,果真是二十年前的妖姬,据她所说,当初她逃出神丐的追击后,被无影门的主人所救,并暗中传授她驻颜之术,条件是妖姬加入他的组织为其效力。
愣了半天的长孙瑾缓过神来,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地喊道:“不对,不对。如今我已过不惑之年,早已不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你岂能再次看上我?你和你背后的黑暗组织,废了这么大的心机,定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妖姬媚笑而笑:“说对了一半。你正当壮年,气宇轩昂而又温文儒雅,我对你倾慕之情依旧;但组织也确实有其他目的,两者并不矛盾。”
长孙瑾呆呆地问:“你们是什么样的组织?杀人放火——还是偷窃爬拿?还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