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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盖别里罗餐馆俯瞰着高尔夫球场的第五块终打区。几年前我就和斯科蒂到过那儿。我记得那是晚上，公园里漆黑一片，与世隔绝。

我给马雷诺留了一张条，告诉他我将去哪儿，然后给阿洛打了个电话，请他在8点整给餐馆打电话，并呼我一下。我觉得一个小时足够斯科蒂阐述观点，反驳对方了。

当我驱车离开屋子时，天上下着绵绵细雨。在第一个交叉路口，我的客货车转向很僵硬，就像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走在另一个街区时，我告诉自己问题出在这湿透的街道上。但当车拐往蒙特雷大道时，我听到后轮拍动的声音，连忙将车退出私人车道，不得不承认我应该知道的事实。我诅咒着，将车开到路旁的马路边上，从车里面钻了出来。

右后轮胎已漏了气，扁了。我细细地摸了一遍胎面，没发现钉子之类的东西。也许是慢撒气，我想。或许是有人故意找我麻烦。我可不想被人控制。

头发被水浸透，平平地贴在我的头上。我回到车内，有气无力地诅咒了几句，将车开进街角的商场停车区，停在广告灯箱的灯光下。

如果车胎放气是一个警告，那它就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如果想借此来阻止我与斯科蒂会见，或是想将我搁浅在阿罗约，我可不想这么容易就屈服。餐馆离这儿已经不远。我用车载电话向信息中心查询一家当地出租汽车中心的电话。然后我拨了号码，手拿听筒等着。当一辆高速市际公共汽车在停车区旁停下并响起喇叭时，我仍拿着听筒。我朝上望去，认出了司机，便摇下窗户。

&ldo;利昂?&rdo;我喊道。

&ldo;玛吉，你在干什么?&rdo;利昂走出汽车，他的两位乘客仍待在车内。&ldo;你到这来干什么?&rdo;

&ldo;车胎瘪了。&rdo;我说。

&ldo;我看到了。&rdo;

&ldo;我有个约会，所以我叫了辆出租车，过后再修轮胎。&rdo;

&ldo;你准备去哪儿?&rdo;

&ldo;盖别里罗餐馆。&rdo;

&ldo;我知道在哪儿。&rdo;他回头瞥了一眼他的乘客，两人的面孔都藏在报纸后面。&ldo;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辆出租车赶到这儿不知要用多长时间呢!&rdo;

&ldo;餐馆是你要停的一站吗?&rdo;

&ldo;不经常是。&rdo;他咧开嘴笑了，&ldo;但我有种感觉，今晚我将走失自己，走那条路才会恢复原样。&rdo;

我问利昂：&ldo;你会有麻烦吗?&rdo;

&ldo;我有了今天的经历，以后谁想欺负我，我就说&lso;给我的律师打电话&rso;，因为我已经发脾气了。愚弄利昂就是冒险。&rdo;他的手越过开着的车窗，朝我的车锁伸去。&ldo;现在就得走了。不能再耽误乘客的时间了。&rdo;

我俩撑着我的伞朝公共汽车冲去。上车后，我坐在了利昂右边的座位上。

当我们回到车流中时，我问：&ldo;你是不是在上双班?合法吗?&rdo;

&ldo;我自愿的。你知道，因为过去发生的那件事，我身上流淌的肾上腺素不知怎么停了。坐在家中，想着那个可怜的女人，想着她坐在我身边被人击中，这使我很受刺激。&rdo;他大笑起来，笑声就像来自腹部深处的一片滚雷。&ldo;我的时间比别人多一半。而且，别的司机听说了我早上跑车碰到的事后，大都很不舒服地打电话过来。&rdo;

&ldo;那你碰到什么事了吗?&rdo;我问。

&ldo;只有这件事。当那个小个子女人被打中时，我没见到有汽车从旁边开过。我开公共汽车有很多年了，大概有种第六感觉能告诉我汽车在哪儿，它们来自哪儿，准备开往哪儿。如果那女人是被人从一辆行驶的车上射中的话，那它一定是辆鬼车。&rdo;

利昂在他的第一站停了下来，有一位乘客下了车。他接着说：&ldo;那位马雷诺警长一直问我有没有看到一辆白色汽车。我说根本没见到什么汽车。从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到那女人倒下的那一刻都没有。&rdo;

我从皮包中取出几张施坦梅茨的照片，拿出其中的一张问：&ldo;见过这个人吗?&rdo;

利昂仔细地看看那张照片，然后摇了摇头：&ldo;马雷诺也给我看这个了。我从没见过他，但会注意的。告诉你：在知道谁开那辆车之前我就会认出他了。&rdo;他将那张照片塞进他的身份证框架里，使得每个进到这辆车的人都能看到它。

&ldo;谢谢你，利昂。&rdo;我说。

&ldo;不用客气。&rdo;他从后视镜中看着我，眨了眼，朝我竖起了大拇指。&ldo;很高兴能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待在一起。我不想谈起它，也不想一个人和它在一起。&rdo;

又过了两站，最后一位乘客也下车了。利昂将车开回去，拐向阿罗约。

&ldo;利昂的豪华轿车服务。城市里可没有。&rdo;我冲他说道。

利昂歪着头，说：&ldo;我可不是疯子，你知道，离开我的日常路线，送你来到这种地方。关键在于，他们竟然朝我的车开枪，这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任何人都可能会受伤的。他们胆敢对我的车下手，就别想逃之夭夭。&rdo;

&ldo;我也很生气。但是不要四处找麻烦。&rdo;

&ldo;我不是在找麻烦，但如果我真遇到麻烦，绝不会坐视不管的。&rdo;利昂转上了一条路旁有公园的公路。黑色的公路伸向远方，路旁是一列高高的夹竹桃树篱。车灯照不到的地方，公路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ldo;能告诉我你的车胎是怎么没气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