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但我能帮的到他。”
无论何时何地,一如既往地大言不惭。
她拿脚尖拨开地上的沙,“那……什么时候回来?”
“你问我,还是你哥?”他低声问。
“我是……”她抬头,意外发现他正低着头,眸光在油灯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答:“我争取早点回来。”
她嘴巴不争气磕绊了一下,别过头,“我,才没问你,我就是想说你家的那三只猫……”
“猫,就拜托给你了。我房间床底下有钱,应该够你和猫花。”
“你是老头子么?私房钱还藏床底?”
沈一拂听到“私房钱”三个字,眸光微微一闪,“嗯。”
她感觉到他眼里莫名其妙的笑意,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什么叫够我花,我才不需要。”
夜风吹得她刘海高耸,他下意识想伸手捋顺,还是放下:“把心思放回学习上,其他的,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她一头雾水。
“一分钟前,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祖父既然来了,回家自然不必再蹭坐摩托车,上车前,祖父同沈一拂握了握手,说了句什么话,直把他说得微微发怔,等车驶出一段距离时,云知贴着玻璃窗往后看他的身影,他都没挪动脚步。
直到祖父“吭”了一声,她才回神。眼下看祖父仍有余气,还得主动撒娇示弱:“祖父,我真的没有想到您一直支持大哥,今天说了那些无知话惹您伤心了,对、对不起。”
祖父冷哼一声:“谁支持他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事到如今要保住这条命,除了离开上海还能如何。”
她晓得他嘴硬心软,只是一回味这话,又觉得弦外有音。
祖父睨了她一眼,“怎么,觉得大人这些事很有趣,还想继续打听?”
“我……哪有。”
“要换作是过去,五花大绑我也不会任由你大哥这么胡作非为。只是一样的绳子我绑过你爹,一样的鞭子也抽过你爹,老林家的倔脾气是一脉相承的,便是打断他的腿,留不住终究是留不住。
支不支持他都会一意孤行,除了帮衬着点还能如何,谁让他身上流着老林家的血脉。”祖父看向她,“知儿,或许你现在看你大哥他们那般为求理想,义无反顾,会深受感染,好生羡慕,今后再看到有谁贪生怕死便会心生鄙夷……可你明白么,作为父母,作为亲人,宁可自己的子孙贪生怕死,平平安安过一生,也好过这般担惊受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