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猜测真没错,只是时间没到一柱香,那个号称天杀星的黑旋风李逵便手执两柄板斧,气势汹汹地来到酒店。
孙二娘见李逵来到,胆气顿壮,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指着秦昊道:“李逵哥哥,你来得正好,这个人就是登州学子秦昊,是他们抓的朱贵兄弟!”
“兀你个直娘贼,想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此人天性好杀,每每打仗,不问官兵平民,只管排头杀去,性格极为暴躁,听完孙二娘的话,在暴怒之后,便提着板斧杀向秦昊。
相对李逵的杀气腾腾,秦昊没有丝毫的惊慌,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神情显得相当的淡定,当然,有四大高手在旁边,他想不淡定也难。
杨再兴见此,对着吴虎一使眼色,虎子手执双锤一直站在秦昊的身后,自从来到李家道口,他的神情就一直处在兴奋当中。
自从杨再兴来到田横山,他便一直跟着杨再兴练那套连天都嫉妒的锤法,此时,好不容易有个展现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一看杨再兴的眼色,也不答话,猛地一个翻身,从秦昊的头顶翻过,身在半空,便是一招石破天惊,右手挥锤,如泰山般地压下。
虎子拿的是铁锤,黑不溜秋的比南瓜还大,这一锤要砸在脑袋上,蔫有命在?李逵虽然鲁莽,但却不傻,顾不得再伤秦昊的性命,急忙回斧相架。
锤斧相交,伴随着“铛”的一声巨响,李逵只觉得手臂酸麻,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地向自己压来,“奶奶个熊,这娃儿不得了,了不得!”
那李逵的作战经验也是相当的丰富,一看自己的力气比不过眼前的小娃儿,赶紧来句“风紧,扯呼”,借着虎子的那一锤之力,蹬蹬蹬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门边,这才作罢。
虎子在使完石破天惊后,再想来一锤横扫千军时,才发现自己只能扫空气,那李逵早已跑到门边躲起来了。
马扩也曾随父在登州府生活过几年,早就听说过吴虎的力大,却没想到他的锤法竟然如此刚猛绝伦,猛地出口赞道:“好厉害的锤法!”
对吴虎的表现,杨再兴却有点不满意地道:“小娃儿不懂变通,第一锤石破天惊没错,但第二锤如果将横扫千军,换成乌云追月,那李逵就算不死,也得吐血!”
马扩见虎子仍站在那儿发愣,当即将他招呼过来道:“虎子,知道第二锤为何落空吗?”见虎子摇摇头,又接着说道,“战场之上,兵器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这是虎子的第一次打仗,靠的不是临敌经验,也不是他的锤法了得,而是他的力大,以势压人。对杨马二人的说教,秦昊没有插口,因为他知道,他们在教虎子战场保命的本事。
“奶奶个熊!”
李逵见吴虎没有追击过来,忍不住又骂一声,抹抹额头的冷汗,又提着板爷走到场中,指着吴虎道,“直娘贼的娃儿,再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刚才的打斗,孙二娘可谓旁观者清,知道李逵这家伙,虽然嗜杀成性,但却没多少武功根基,靠的是他那一身蛮力,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眼前的情况不同,那娃儿的力气很明显在李逵之上,再者,他刚才使的锤法,明显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在大队人马没到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当即上前,又将李逵拉了下来。
李逵的脸原本就黑,此刻更是黑如锅底,在自己的地盘上,连个小孩都打不过,说出去,也没脸见梁山上的众位兄弟。
就在两人拉牵之即,孙立、武松以及张青带着解珍解宝两兄弟,领着十数个喽罗来到酒店,见着眼前的情景,心里顿时明白几分。
张青担心孙二娘,赶紧上前,拉住孙二娘左看右看,打量好半晌才道:“娘子,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等孙二娘回答,秦昊已站起身来,笑笑道:“刚才没有怎么样,现在就说不定了,看你们夫妻情深,不如一齐到地狱做鬼吧,这样也可以向那些死在十字坡的冤魂陪罪!”
来了后援,孙二娘的彪悍之气又尽显,对着张青摇摇头,随后转过头来,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秦昊,冷笑道:
“姓秦的,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尔自投。刚才你们不杀老娘,现在没机会了,看你们几个细皮嫩肉的,做成人肉包子,绝对的爽滑可口。”
跟一个妇人做口舌之争,那不是秦昊的强项,深深地吸口气,对着杨再兴跟马扩缓缓地道:“这几个在梁山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开打了!”
杨再兴猛地仰头,将酒葫芦的酒喝得点滴不剩,然后提起杨家银枪,却被马扩伸手按住,笑笑道:“故人相逢,这第一阵还是我来吧。”
马扩跟孙立不仅仅是登州府的旧相识,在孙立叛逃登州之前,任登州府的兵马提辖,受马政节制,叛逃之后,马政因此受到极大的牵连。
提枪来到斗场,双目如电,逼视着联孙立,冷冷地道:“在登州之时,马某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今天咱们终于可以一较高下了。”
孙立见马扩第一个出战,并指明道姓的要跟自己打,心底颇有些为难,对着马扩拱拱手道:“马公子,别来安好,你我皆是登州故人,这一仗还是不打为好。”
“打!为什么不打?”
马扩神色坚硬,冷冷地道:“当初你们罔顾朝廷法度,劫牢杀人、叛逃登州之时,就应该知道,咱们之间,迟早会有今天。”
提及旧事,孙立的神色显得有些暗淡,轻轻地叹口气道:“劫牢杀人,叛逃登州,那都是无奈之举,若非如此,现在解珍解宝兄弟,恐怕早在沙门岛喂大鱼了。”
马扩一声冷哼,“解珍解宝受冤入狱,你们要劫牢,还说得过去。毛太公诬陷好人,你们要杀他,也情有可原,可是毛家上下,那些妇孺儿童何辜?你们也要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