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急不来的事,沈赫起身回了房间,身旁的小孩亦趋亦步地跟着,拉着袖子不肯放手。
回了房间,沈赫坐在桌旁地椅子上,牵过了孩子的手,将袖子掀起,小孩的手臂白净得如藕段一般,哪里还有半分淤青。
感受的手心传来的纯净的大地之气,沈赫试探地叫了一声“傒囊?”
拉着手的小孩咧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傒囊。”
放开了沈赫的手,拍手跳着“傒囊,傒囊,我是傒囊。”开心了一阵,又拉起了沈赫的袖子。
《白泽图》记载,两山之间,其精如小儿,见人,则伸手欲引人,名曰傒囊。
沈赫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心里默默想着《白泽图》最后所记载的,‘傒囊,引去故地,则死。’
“傒囊,你为什么在这客栈中?”
傒囊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我一日醒来,见人建起了客栈,伸手拉了一个人,他问我家眷在何处,我说不知道,他便让我住在了柴堆之后。”
这客栈,建在了傒囊的领土上。
“好孩子。”沈赫摸了摸他的头。
傒囊最终睡在了沈赫的怀里,沈赫耐心地抚触着这小精怪的背,听着呼气逐渐平稳绵长,便将傒囊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沈赫仔细替他盖好被子后便坐在一旁,因为他的衣袍还在傒囊手中。
许凌洲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国师……”
“嘘。”沈赫先一步割了衣袍,挥手在床边布置了结界,这才跨步到了围屏后,坐在了月牙凳上舒展了身子。
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还怪累人的。
许凌洲轻笑了一声,扇柄在沈赫的肩头敲了敲,顿时感觉身上一道温热的灵力游走,驱走了身上的疲惫。
“这是什么术法?”沈赫惊奇地看着他手里的扇子,只听说有那种特殊的能够感知大地之气的修士的灵力可带疗伤修复作用。
许凌洲摇着那把扇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不过,没想到国师还有这样一副温柔面孔呢。”
要知道从他拜沈赫为师后,他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前世他甚至一度以为沈赫很讨厌他。
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问那样的问题,实在是不太像话。
不过,许凌洲的目光停留在手上的聚灵珠上,眼神微闪,有些事情好像和看见的有许多差距。
有时候真的想一剑赐死了这个孽徒,纵然世上多的是人对他喊打喊杀,但这小子是能跟上去凑热闹的吗?
沈赫有些气急败坏,小孩子记忆不好,但他还是要给他掰扯清楚的“你想想看,你从马背上摔下来,难道不是我将你背回来的吗?”
许凌洲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啊是啊,上了些灵药,见我好了便拿了竹条抽了我十下。”
“……我都是我为了你好。”沈赫说起这话来多少有些里不从心,他默默在心中搜刮着还有没有什么他的温柔事迹,势必要叫着孽徒想起自己的好。
不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了,好像前世的许多记忆,他都有些模糊了,难不成前死得太惨了伤了脑袋,这才记忆有损。
但是仔细想起来,好像记忆有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他真的虐待了许凌洲,这才让他们后来走到刀剑相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