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南山经中有记,淯水中盛产白玉。”沈赫抿了口茶,缓缓道。
淯水中取玉不难,但观其玉质温润细腻,光泽萤透纯净,是玉中极品,而且要找到完整一块做这扇骨,想来也是不容易。
这样随便出手便是极品的人,他可不相信他看得上那泰山府君的小小‘赔礼’。
许凌洲看着沈赫眼里闪过的情绪,不难猜出他想什么,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国师眼力不减当年,不知有没有尝出这是什么茶?”
什么茶?
他们现在不是在讨论白玉,不对,残魂的事吗?
沈赫有些跟不上这位魈羿,他低头看着茶水中旋转的茶叶,扁平如宝剑,这是……
“天柱剑毫。”指腹摩挲着杯沿,沈赫有些意外。
许凌洲手中玉扇轻敲,桌案上便多了一罐茶罐“看来国师口味没变,我时常收来这茶,今日也算能送得出去了。”
对上沈赫戒备的眼神,他嗤笑了一声“算是给国师的谢礼了。”
说罢,他又摆出一副受伤模样“怎么说现在我和国师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能不能彼此之间多些信任?”
沈赫收下了茶罐,时隔多年,纵然曾经二人为师徒,但便是前世,到最后他才发现从没看清过这个徒弟,更别说他也不知这些年他发生了什么,又如何坐上的魈羿之位。
房内安静下来,许凌洲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啧,这么苦的茶……”
“郎君。”外面传来红娘的声音。
“看来那位承桑延尉已经勘察完一遍了。”许凌洲站起身来道“走吧,国师也一起下去看看,将那贼人给抓起来。”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之间合作的事应该只有前往长安的那件事吧?
许凌洲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直到看到沈赫慢吞吞走了过来才笑道“那承桑弥生我可信不过,不过如果有国师在的话,定叫那贼人插翅难飞。”
“……”并不知道他哪来的盲目信任。
沈赫发现上面几层的屋门大开,二楼的月纱也都已经被掀了起来,一楼大厅内聚了许多人。
不愧是泰山府君麾下的承桑延尉啊,动作这么快。
等到二人走到二楼时,下面已经吵得揭不开锅了,而导致这个局面的承桑弥生双手抱着剑,站在红楼中央的漆鎏金擎天柱旁。
众人看到许凌洲,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名身高七尺郎君,长得邪性,双手环抱,仰头道“郎君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和这些小子们在四壁坊里正玩得开心呢,也不知哪跑出来的小子将我的桌掀了干净。”
沈赫转身一看,才看见原本被月纱遮住的圆柱上刻着‘四壁坊’三字,下面跟着提上了一行小字‘一掷千金浑是胆,家无四壁不知穷。’
原来二楼是个赌坊。
“是啊,是啊,您可得为我们做主~”
有些小鬼们气不过,几只身子拧做一团,头并着头飞在空中,嘴里不断地叫着,说不出得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