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叫了他一声:&ldo;阿兄,你这是要去哪儿?&rdo;
他手里还抱着个小酒坛,看见程让站门槛外,将酒坛往他怀里一扔,也不管突然间他有没有接住。林潮拍拍手道:&ldo;便宜你了,这酒是我刚酿好的,正想送去城内酒庄放着。你拿回去吧,直接放窖里,过不了多久就能喝了。&rdo;
程让抱着小酒坛,心知这是未来大舅子拐弯抹角将他赶回府的法子,只能咬牙道谢:&ldo;多谢渡远兄。&rdo;
林潮笑眯眯的挥挥手:&ldo;不必不必,快回府去放着吧,时间长了怕是不好。&rdo;
阿沅心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正想说时,整个人便被她阿兄带着往府里走。
&ldo;你不是嚷嚷着要酿菊花酒么?我今日酿完了,还剩些东西,你过来处理了吧。&rdo;
&ldo;阿兄你不厚道,你就是叫我去处理废料!&rdo;
第80章
徐氏生疑心,林家鸿门宴。
&ldo;静心大师圆寂了?&rdo;徐氏听阿沅说了之后,不胜唏嘘,&ldo;这生老病死真是人世无常啊,我本想过几日就去南华寺,求大师为你批个吉日呢。&rdo;
她之前去过几次,奈何每次都没抽到那支幸运签,久闻大师名声,却终究无缘得见。
阿沅心虚,要不要将大师批的日子告诉阿娘?九月十八到明年六月十八,正巧避过了国丧期间,满打满算还有九个月时间。
她咳了声,正想说话时,旁边歪在椅子上的林潮抢先一步道:&ldo;急什么?阿沅还小呢,不如多留些日子在家多陪陪您。&rdo;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徐氏就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立马瞪过去:&ldo;你杵这儿干什么?坐没坐姿,哪个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你!&rdo;
被阿娘骂了一通,林潮摸了摸鼻子,识相地准备回房,不再碍他阿娘的眼:&ldo;我这就下去。&rdo;
徐氏又瞪过去:&ldo;站住,你过去和阿让说一声,让他晚间过来吃饭。&rdo;
等林潮讪讪地走了,徐氏拉过阿沅道:&ldo;我听说阿让府里新进了个舞姬?有这回事没有?&rdo;
阿沅点点头,正要解释那舞姬是自己要留下的,却听徐氏一拍桌子,怒气冲冲:&ldo;反了他了!晚间我得好好说说他!&rdo;
阿沅被她拍桌子的声音惊得差点跳起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ldo;那是振威将军送的,拒不得……&rdo;
因国丧期间不得宴饮取乐,振威将军府遣散了府里的乐伎伶人,有几个才艺双绝的舞姬则是做人情送给了朝中的几个青年武官,借以笼络人心,程让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徐氏冷笑:&ldo;都是男人的借口。若真不想要,皇帝送的也能拒了。阿沅,你别替他说话,我倒要问问他,这舞姬他准备怎么处置?&rdo;
阿沅捂脸:&ldo;阿娘,他把那舞姬送我了。&rdo;
徐氏半信半疑:&ldo;真的?怎不见他送过来?&rdo;
&ldo;嗯……&rdo;阿沅斟酌着解释,&ldo;我觉得我们府里不方便养个舞姬,若是阿父被御史弹劾了可怎么办?因此我让那舞姬先待在了将军府。&rdo;
话音刚落,额角被重重戳了一记,疼得她&ldo;嘶&rdo;了一声。徐氏咬牙切齿:&ldo;你这死心眼儿,让一个貌美如花的舞姬待那将军府里,跟阿让朝夕相对?&rdo;
她有苦不能说,委屈地瘪着嘴,阿娘戳得好疼。
徐氏恨铁不成钢,继续道:&ldo;我还听说岭南那边有一家犯了事,家中女眷皆没为官奴,其中有个大美人,在岭南时就和阿让认识的,也被陛下指给了阿让府里。&rdo;
阿沅惊讶:&ldo;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您都从哪儿听来的?&rdo;她还以为这事只有她和程让知道,呃,不对,阿兄也知道。她暗暗咬牙,肯定又是阿兄说的。
徐氏轻瞥她一眼:&ldo;你别管我从哪儿听来的,你只需告诉我,在八郡时见过她没有?阿让真与她相熟?&rdo;
&ldo;见过,算不上大美人吧。&rdo;同为英气女子,项云岚的气势容貌都比不过海盗里的二把手霍三娘;若论身段才艺,那又比不上跳舞出身的云姬;再不要脸地比较一下,阿沅觉得项云岚的性情还比不上自己呢。
眼见着女儿不知道走神走到哪儿去了,徐氏清了清嗓子道:&ldo;据说那姑娘在八郡那儿有些名望,被称作为&lso;女英雄&rso;。若真有这般名声,朝上总有些人要替她求情的。届时说不定会牵扯到阿让,你与我仔细说说,他们在八郡是个什么关系?&rdo;
将阿娘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阿沅回过味来。历朝历代向来不乏那些替罪臣说话的人,倒不是一定认为他们无罪,而是要证明自己刚正不阿、见识深刻,不人云亦云,总之是为了名声。
当然也有那种不为名利,为罪者伸冤的朝臣,可项家这事却是板上钉钉的大罪,应当没有人可以辩驳陛下的旨意。
但就怕有朝臣会因项云岚从前锄强扶弱&ldo;女英雄&rdo;的名声,而为她求情。求情时需要旁证,那曾经八郡的守将‐‐程让,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难怪陛下要将项云岚送到程让府上。
阿沅捏捏眉头,说到底项云岚确实是受项家牵连,她们打过的那几次交道,项云岚看起来就没什么脑子,料想项家不会将那起机密事说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