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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的酒钱还没结呢,麻烦结一结再走。”掌柜这下聪明了,赶紧地去问她讨,免得又像刚才那样,他可是喝了不少钱呢。
还未等掌柜报出颜九花了多少钱,她就有些面有难色的盯着地面,假装去掏衣服,实则是颜九出来的匆忙压根就没带什么钱,那时她脑中一团浆糊,被伤心的糊涂了随便牵了匹马就往外冲,可她又能去哪里,想来想去就还是决定往黔郡的方向走。但她还不算彻底糊涂,总知道要换身男装好行走,否则以她的姿色是很容易遇上坏人的,所以她在经过一个集市时硬是敲开了绣庄的门,将自己值钱的东西全换了这身紫色的男装,这才满意的继续往镇上赶。她穿惯了上好的衣料,只要舒适就好,哪里会想到值多少钱,是否够自己接下去的盘缠。于是就出现了方才尴尬的一幕,囊中羞涩可真的够丢脸的。
掌柜看颜九这架势就猜她是没钱付帐,立马变了脸色,想到自己方才还差点错失了机会让她逃掉,没想到他衣着光鲜亮丽,再要了那么多酒,一想到就觉得荷包疼,谁成想居然是个骗子,上他这来骗吃骗喝,越想越觉得不对,指不定那逃走的两人还是一伙的。掌柜的脸色越渐难看,厉声道:“怎么,是钱被偷了,还是忘记拿了?别耍花样了,是想赖帐吧?”
“谁,谁想赖帐了,我是真的忘记拿了。”颜九说出此话时脸上尴尬异常,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想来难免会面子挂不住,而且她也不好意思让掌柜去凤都取,掌柜肯定以为她是瞎说的,她更不能让他们去驿站找人,这样六哥肯定就知道她在哪里,也太丢脸了。
“别废话了,要么拿钱,要么我就报官,你自己选一条,是要去大牢里待个几天还是老老实实付清酒钱,不过我丑话可说清楚了,大牢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待的,那种地方免不了要被扒层皮,我看这位公子细皮嫩肉的,想来是待不了的,要是熬不住可别怪我是在吓唬你,就等着让你家人替你收尸吧。”掌柜说罢就要去里堂喊人来绑颜九。
“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将你这破客栈给拆了。”颜九被掌柜气的眼圈通红,对着桌椅拿起就往地上砸,吓的客人赶紧往门口躲散,避免被这么泼辣的公子给殃及了。
付不出钱还这么嚣张的荀子墨是第一次见,看来势必要惊动到楼上了,他无奈地掏出几锭碎银给掌柜,示意他是给颜九付钱,就在他去拉颜九的空隙,要她别再冲动砸了,否则连他都帮不了她。一阵风卷般从他身边撩过,只来得及看到女子火红的衣裙消失在夜色中。不好,荀子墨当即放开颜九就要去追,但还是晚了。门口树下拴着的马匹只剩下两根缰绳,两匹马全被放走,还有一匹被她给骑了。
荀子墨愤恨地将缰绳砸在地上,这个女人果然知道自己跟着她,所以她才会挑选了个最佳的时机将他甩了。都怪自己大意,明知道可能会被发现还是违背了原则去救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结果还要拖累他。
“喂,那个女人将我的马弄去哪里了?”紧随而来的颜九气急败坏道,她自是看到那个红裙女子了,既然荀子墨会追着她出来,想必两人应该是认识的,颜九追着荀子墨问,将他的衣袖拽住,深怕他逃掉。他付的那点酒钱还不够买一匹汗血宝马的,休想让她那么轻易的放开他,没有马又没有钱,颜九眼下寸步难行,不赖着他让他赔钱怎么行。
“放开我,我怎么知道?”荀子墨很是郁闷地瞥了她一眼,接着往客栈里走,看来不住在这里是不行了,反正再想追杜丽娘早已追不上,只能等明日天亮去集市上看看能不能再买匹马。他是一路追着杜丽娘出来的,那时他看到杜丽娘行迹甚是可疑,不仅独自上路,还特意从后门走,连身上都乔装了一番,像是怕被人认出。若非与她熟悉,他也差点没将她认出来,后来听到杜丽娘小声嘱咐着阙仙楼的管事说她要去黔郡,让他务必看好楼里。那时他恰是在他们头顶遮住树叶的枝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路跟随下来确定杜丽娘没有说谎,依着那个女人诡计多端,若非他小心翼翼,几次都要失去她的行踪。但最终还是被她给发现了。不过她又为何要去黔郡呢,就算是去也并非见不得人,何以鬼鬼祟祟。而且据他所知,司夜离被西凤帝同样派去了黔郡,同去的还有朝夕,两人目的不同,但行程是相同的。那时朝夕走的匆忙还派了人来找他,问他要不要随行,被他给拒绝了。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参与她的事,况且他们那又有太医跟随,让他去简直是浪费他的才华。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要去,起码弄清楚杜丽娘是去做什么。他隐隐觉着杜丽娘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她的背后有贤王作为靠山,一切都说得过去,好像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能将阙仙楼发展壮大绝对是借着贤王的势力。但贤王凤景行谁不知道他在凤都无权无势,连太后唯一留给他的势力都因西凤帝的忌惮而全数归还,他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否则西凤帝哪容他能在凤都恣意地行走,过他的逍遥日子。这其中若没有杜丽娘自身的实力,单靠凤景行是没有用的。而且凤景行又不是傻子,杜丽娘要是帮不到他,他又怎会只有她一个红颜知己,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依他的看法,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耐人寻味,指不定深挖下去还能挖出意想不到的秘密来。他虽不是什么八卦之人,主要是杜婆娘实在像个迷般,有着太多的秘密,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特别是他无意中听到她与扇儿的对话,虽然他不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可那绝非是寻常女子该谈论的话题,这个杜婆娘他越来越看不懂,却也觉着能看懂她的那天就该是她秘密暴露的那天,他要让世人看看这个阙仙楼的老板到底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欺压百姓,在他手中将寻芳阁给抢了去,说实在的他就是不甘心,他堂堂一个男子竟输给一个女人,他就不信她的钱就真的挣的理直气壮。别说是在西凤,就是整个天壑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厉害的女人,能在男人至上的世界里闯出一片天,且屹立在群巅之上,任人仰望。她就像是个神话般,什么女革在她面前简直太小儿科,她早已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就算是在民风保守的西凤,她依然可以无视任何人的立足,且不管是她的财富还是她的地位,都没人敢对她置喙,这就是这个女人与众不同的地方。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荀子墨很是好奇,按理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需要她亲力亲为,但她不仅会亲自招待那些重要的客人,还连自己的生活起居都不假人手,现在又有什么事是需要她去完成的,这些都像个谜团般困扰着荀子墨,让他产生好奇。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同那个女的就是一伙的,她偷了我的马你来给她赔,否则我就赖定你了。”颜九颇为无赖的拽着荀子墨,既然他对自己没有危险,她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总好过让她身无分文的独自流浪好。她还真就不信他不给钱。
荀子墨哪里会想到一时的心软会给自己招来这么个大麻烦,他脸色难看地推开颜九,“别拉拉扯扯的,你怎么都不害臊,男女有别你懂不懂?再说我刚刚已经给你付了酒钱,你的马跑了关我何事,我的马也跑了,有本事你找放马的人要去,赖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我要认识还能将自己的马放了不成。”荀子墨气怒,他就不该救她,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他。他说完就问掌柜要了一间房,付了一间的钱,看她还能不能厚着脸皮跑去和自己一间房,有本事就同睡,反正他风流惯了,不在乎在这漫漫旅途中多出个美好的意外。
想得美。颜九岂会不懂荀子墨的心思,朝掌柜笑道:“也给我一间房,钱算在他头上,你也看到了他刚刚给我付的钱,所以讨钱的事找他,别来烦我。”说罢,她心情很好的几步跨上台阶,也不管谁同意,就去找空置的厢房。掌柜当然怕他会去打扰住店的旅客,忙叫了店小二带路,算他怕了这位公子爷了,只能颇为无奈地又看向同样呆滞在楼梯口的荀子墨,摊开手来示意他给钱。
荀子墨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俊颜扭曲成一团,简直比宁朝夕还难缠的家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