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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脸上一抽搐,她那是没有办法好么,她要弄的吓人样子出来他们还不得尖叫着撕裂了她。怎么现在反倒要学她,莫非是也想在脸上划上几刀?
相府的几个女眷先他们一步到来,按规制他们身份低微,虽被允许参加,但不得出现在皇亲贵胄面前,能与帝妃、皇子公主、世子小姐站在一起的只能是各位朝臣的嫡妻,那才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其他的嫔妾以下者只能在同品级的亲眷中自行参与,当然如果是皇帝举行的活动等他们也可远远地参观,这样已是最大的恩赐。
玉雪带着甄儿黎儿等人候在一边,他们见了朝夕眼神都有种莫名的妒意,甄儿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朝夕莫名其妙看着她,回想自己又哪里得罪这位主了,可实在想不起来,就问身侧的芷澜:“他们这是干嘛呢,一个个的和我有仇呢?”
“那是因为离哥哥抱着姐姐出的相府,又亲自抱你上的马车,姐姐可真是福泽不浅呢。”娄嫣在一边捻酸说道,她说话向来夹枪带棒朝夕也习惯了,懒得搭理她。但她说是司夜离抱的自己,朝夕心里冷笑,他这算什么打一棒给个甜头?这样的福泽她可要不起。娄嫣你要稀罕你拿去好了,那人最是阴晴不定,谁能猜的透他在想什么,反正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娄嫣大概对她冷淡的反应也没了兴致,转身又要去与司夜离说话,司夜离正与礼部尚书寒暄,被娄嫣这一打扰弄的很是尴尬。礼部尚书并不认得娄嫣,以为是司夜离的小妾,不好意思继续叨扰,只得告退。但他眼中分明有对娄嫣的轻视,这样没礼貌的女子司相怎会看的上眼,礼部尚书摇了摇头。
朝夕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冷嗤娄嫣的愚蠢,明明身为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子,地位一点不比凤都的闺秀差到哪里,做出的事怎的竟是一个小妾会干的呢,真是自贬身份。她才懒得去解救娄嫣,就她那点家教也不知娄家是怎么教养的,她若去了免不得会被人一起指责了去,这面子她还不想丢。朝夕在人群里找了找颜九的身影,她都这般了还强撑着来参加皇宴,颜九那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怎会不来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朝夕本想去问司夜离颜九的情况,转念一想那斯对她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哪会那么好心告诉她,别又舔了一肚子灰。问别人也未必能问出个大概来,她索性去找玉雪,她对府中的事定是了如指掌的,又与颜九关系不错,估摸着司夜离有些话应是能对她说。
玉雪抚了抚身,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对她轻声道:“九小姐与鲁公子吵架了,这次貌似吵的非常凶,九小姐直嚷嚷着要回家,一个人躲在房中什么人都不见,我去劝她也被她轰了出来,连相爷都走不进去,听闻她将房中的东西都砸烂了,眼下没人能拿她有办法。”颜九非司夜离亲妹,而是他的表妹,当年颜九离家出走投奔了司夜离,后来一直住在相府,其实这位祖宗是有家的,只不过家中溺宠,从来管教不了她。
朝夕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还以为颜九被那位鲁潇然带走是偏袒她,免她受责罚呢,这么看来还不如她挨顿罚来得爽气呢。
“你知道她为何要与鲁公子吵架吗?”朝夕对颜九与鲁潇然之间的事并不清楚,只当他们情同兄妹,以为是兄妹之间的吵架,心里纳闷这鲁潇然怎么一点不知道让着颜九。
玉雪摇摇头,叹息道:“我虽不知九小姐为何要与鲁公子吵架,她对谁都不肯说,但她对鲁公子的那点心思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估摸着是受了鲁公子的气吧,九小姐那是暗恋,暗恋的苦最痛。”玉雪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颜九对鲁潇然存的是这副心思?颜九这丫头喜欢个人吧那就坦坦荡荡,非得暗恋作何,感情这事只得两情相悦才是最好的结局,她是真没看出来这单纯的丫头竟也能藏住心事。罢了,她自己的事尚且弄不明白,她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呢。
“那鲁公子去劝过吗?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鲁公子若真不喜欢颜九就明说,别拖着人家姑娘,要是让颜九一门心思的钻进死胡同,那这个鲁公子也太缺德了。”
“大抵是说过的,否则九小姐就不会一个人在相府住了两年闷闷不乐的。哎,是不死心吧,这世间的感情若是能收放自如那谁不愿装个开关,想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了。”玉雪感慨道,望着司夜离的方向怔怔发呆。她想到自己,内心无不凄凉,同样是女子她能明白颜九心中的痛。
朝夕看到玉雪说这话时眼底的落寞,她忽然没来由的去找寻司夜离,那个人他可知道玉雪对他的感情。他或许是知道的,他也回应了玉雪,至少玉雪能够在他身边受他器重,又在相府受人敬重,即便得到的爱少一些,总比毫无回应的强。朝夕心底苦笑,哪个女子不希望得到心爱男子所有的爱,不多不少而是全部,如果玉雪真能甘心她方才一闪而逝的落寞就不会有,若是换了她也做不到。所以她宁愿不要,即便她很清楚心里最深处的感觉是什么,她也会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想。
“颜九也是死性子,认准了一个人就是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非要飞蛾扑火烧死自己不可。她连心疼自己都不会,又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朝夕叹息道。
“夫人别再担心了,嫔妾已经让府里的侍女照看着九小姐,再说鲁公子和唐公子都在,九小姐不会出事的。再说依她的性子这再严重的事隔不了几日就会好,她生性乐观顽强,鲁公子看不上她那是鲁公子没有福气,九小姐这么好的姑娘还真不愁人嫁呢,改明让夫人替她介绍几个公子,定要将鲁公子给比了下去,九小姐心眼里就再装不下鲁公子咯。”玉雪嬉笑说道。
“这倒是,颜九那丫头心眼不坏,任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个名门贵胄之女还没点娇生惯养的脾气了,他若受不了颜九的脾气,总有受的了的,也总有配的上的,宠她的男人不会嫌弃她身上任何的缺点,若是不爱,那眼中就什么都看不到。”朝夕笑道:“颜九总会碰到那么一个人,她也总归会明白的,爱的多的人总是苦的,到那时她才能明白她该如何选择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如果她能找到一个爱的比她多的人,那么她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她含笑凝望着玉雪,这句话同样也送给她,因为她是真的对颜九好,朝夕才会想讲给她听,同时又劝诫自己。
她不知玉雪会不会明白她的意思,朝夕走出一段距离,心里难能的轻松,仿佛压在她心底的大石也松懈下来。她转身朝着不远处的芷澜道:“小羽呢,将它带来了没有?”
“带了,在车上呢,要不奴婢去抱了来?方才流侍卫也问奴婢呢,奴婢没敢说,此刻怕是那小狐狸该睡醒了吧,成日的睡真跟个小孩子似的,怎么就总是睡不醒?”芷澜抱怨道。
“小羽本就还小,是只没长开的狐狸呢,指不准多睡能长个,你就让它睡吧。它若太过顽劣你又该嫌它烦了,我们家芷澜可真是难伺候呢。”朝夕刮了刮芷澜鼻子,今日人多她也不放心白羽独自待着,还是让芷澜放到她身边安全些。
芷澜不一会将白羽抱来,白羽雪白的小脑袋冲着朝夕笑,咧着嘴就往她怀里钻。朝夕爱怜的摸了摸白羽,将它藏在宽大的袖袍中,将狐狸脑袋使劲往里按,怒笑道:“小羽乖,今日宴会没人带宠物的,姐姐已经破例将你带进来了,你要是吵闹就会被他们抓了去炖狐狸肉吃,再将你的皮毛剥下来当围脖,你看可好?”再说她的手受伤又不太好抱它。
白羽听了果然嗷呜一声躲进了朝夕的宽袖中,朝夕掩了掩袖沿,抿唇而笑。
那边又有马车行来,正是镇国公兰渊的,他与夫人一齐踏马而来,与众人略一颔首,就在宫人的带领下进了行宫。随后到的马车中踏出一娇兰女子,她身穿一袭宝蓝色宫服,配以嫣红色罗裙,梳流苏髻,饰以宝钿玉簪、玛瑙点翠、翡翠金丝钗、镶宝鎏金步摇,每一样都精致细巧栩栩如生,衬得她流光潋滟。女子妆容大气典雅,手上两窜琉璃手钏灵动剔透,更显得她尊贵无匹。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缓慢走出,就引得周围的目光全在她身上。她下得车,又将车里的另一人搀扶出来,那仔细小心的样子不难看出那个衣着同样华丽,面容含有风霜的妇人是她的娘亲。
她将妇人搀扶到姬妾一边,在妇人耳侧轻言几句叮嘱。
“这不是镇国公家的那位兰晴语小姐么,你听说过年初的那件事吗,话说她原是要嫁给司相的,怎料半路被人截糊,最后被那个女子得了逞。”说话之人是一位朝臣家中的姬妾,正对着另一位嚼舌根。两人边说边往朝夕所在的方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