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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119 与他较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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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墨大有她不说他绝不会医治的架势,朝夕这伤还真是不能让别人来,当时她挡下这两箭时几乎就断定没有人看到整个过程,除非是与她想法一致的兰晴语,那个时候她脑海里其实是空白的,好像本能着要出去为那个男人挡下危险,那么兰晴语呢?她躲在夜色中,箭势始发的迅疾,几乎就是在她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兰晴语的惊痛声,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朝夕捂着伤口躲过了叶裴的盘问。她要躲过所有人势必躲不过荀子墨,身为一个医者他只需一眼就能看穿,朝夕有求于他,也需要他瞒着偷偷换药,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和盘托出的打算,将大致内容与荀子墨简述。

荀子墨内敛的双眸微动,手上动作未停,语气如丝,“这么说,你是为那个男人才受的伤?”他挑眉逼问。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她的话低到尘埃里,心里有种莫名的涩痛。

荀子墨多少是知道些他们之间相处的并不算融洽,别人的家事他没想过多问,但只要每次一提及朝夕的眼底都会黯然,他难免不好奇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喜欢他吗?”荀子墨低垂着头,正在为伤口上药,上好的金疮药洒在绽开的皮肉上,药性散发出来的瞬间会又痒又疼,朝夕像是并未多感觉,待荀子墨抬头看她时,不免惊讶于她看着某一个点怔怔发呆,不知是在为他说的话思考,还是根本没听进去。

喜欢吗?彼时朝夕并不懂喜欢是什么,她对那个男人的感觉太过复杂,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那个人那张脸一直出现在她的梦境中,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记住的东西,那种感觉熟悉到好像他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至于这种联系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她真的分不清。她总是不由自主会关注着他,想要看看他眼底是否也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感觉。好多次她看到的都是失望,显然他们是真的不认识,从他眼底她看不到更多的信息,有的只是冷漠。有时候她也会想,外界对他的评价那么高,对他的呼声那么响,而他给人的感觉也确然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但为何对她连相府中的一只狗都不如?

徒然的摇了摇头,喜欢不应该是互相的吗?她从不敢奢望这种东西,只要他能对她好一些,让她生活的如意些,在府中少受些侮辱和折磨就好了,也不至于她每日就想逃离那个地方。

看到她无辜的眸中竟是懵懂,荀子墨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将紧缠的白布裹好,抬手揉了揉她墨黑的发顶,宠溺道:“傻瓜,不喜欢是最好的,他不适合你,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有太多的束缚,也有太多的选择,他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人。按你的那种思想是接受不了这种观念的,与其在陷进去前及早抽身,还是你真的要在勾心斗角中过下去?”自从上次朝夕的长篇大论后,荀子墨就很清楚她的性格,她有她的坚持和骄傲,喜欢一个人势必要磨去她的棱角,改变自己。身为朋友,荀子墨不认为朝夕的性格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也是这样洒脱的人。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朝夕与这个朝代别的女性不同,她是个有想法的人,正因为她性格中突显的不同才迷人,可这样的人又岂能在深庭阔院中被长久的压迫呢?她应该活在笑意泯恩仇的江湖,方能让她自由自在做她想做的事,过她想要的生活,他不能眼看着他的朋友每日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样子。

明亮的双眸逐渐暗沉下去,薄唇微抿。斟酌着荀子墨说的每一句话,暗暗心惊。不能再放任自己去关注那个人了,切勿再在错误中深陷,毕竟和那人结婚的不是自己,千万别因为身份而冲昏了头脑,真把自己套牢。能找机会问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梦境中最好,不能也就罢了,像这么冲动不经思考就去救人哪里还是她的行事作风。哎,幸好荀子墨的话点醒了她,否则她还不知道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放心吧,我不会再迷惘啦!司夜离有喜欢的人,他娶我不过是为了讨好皇上开心,这样的人我宁朝夕才不稀罕,我想要的人必定只对我一人好,只能与我一人共携白首,否则我宁可不要。”眸底的流光璀璨生波,她依然还是那个洒脱随性、无牵无绊活得纯粹的自己,纯净洁白的像皑皑雪山上覆盖的红梅,娇艳而朝气蓬勃。

被荀子墨绕了许久差点忘了正事,环顾了圈他住的小院,屋里纤尘不染,整洁干净,但除了给她医治的药箱外再无其他可能看出他身份的事物,到了嘴边的话到是有些为难该怎么说出口,琢磨了下这治活人和给死人剖解应是无大意的吧,反正原理都是相同的。

“荀子墨,你看你这住的环境也不怎么好,再说你和杜丽娘斗没点资本和后台怎么成,不如我以相国夫人的名义让你来帮我怎么样?”朝夕挑眉看着荀子墨不怀好意道。

扎紧最后一根绑带,荀子墨浸了浸染上鲜血的双手,顺便将处理过她伤口的布帛和匕首洗净,撩眸含笑道:“看来是还没尝够疼痛,说吧,有什么棘手的事需要我帮忙的。”

早知她的小心思是瞒不过他的,懊恼的吐吐舌头,这人也太精了!真不是好糊弄的。捻了他搁置在案尾的梅子丢进嘴里,酸酸的味道真是好极了。咂吧咂吧嘴,梅子的核应是被人小心的剔除了,用糖水浸泡过,除去了酸梅苦涩的味道,余留下一层清甜微酸的滋味,再用炙火烘干,加以密封保存。这么细腻的活怎么是他能做得出来的?!啧啧啧,闻着有满满的奸情味啊。朝夕也不戳穿,想必除了许珊还能有谁呢。

“你可知凤都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说着,朝夕又丢了一颗,眼见着荀子墨盯着她手里的梅子看了几眼,转而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药材放入药罐中,点燃炭火,慢悠悠煎药去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你是说朝中几员大官相继被杀的事?”拿了块抹布捻起盖子掀了掀,另一只手摇着蒲扇扇风助火,荀子墨神情专注。

“是啊,我想查案——”

朝夕话未说完就听到荀子墨龇牙的怒吼声,透着压抑的暴躁,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从齿缝中挤出的话含着警告,“宁小七,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趟哪门子的浑水?”

朝夕被他吼的脑门青筋一突一突,连着丢了好几颗梅子,又被他吼道:“你把梅子吃完了,等会拿什么来过药?”

捻在指间的梅子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像个烫手山芋般被她急着脱手。剜了荀子墨一眼,早干嘛不告诉她了,真是小气。

“咳咳,你帮我去义庄查看柳絮是否怀孕吧。”

“出息了,连死人的地方都敢去?你要去你去,我的手只摸活人,死人我不摸。”丢了蒲扇,舀出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摆在她面前,“喝掉。”

朝夕皱眉,看着就没胃口,实难下咽,往日这种东西都是芷澜哄着她喝,想着法子弄好吃的帮她掩盖药味,她其实不怕疼却是怕喝药。

“不喝,要么你答应我的要求。”

“爱喝不喝。”荀子墨瞪着她转身就走。

“……”这人好生无趣。抬手捂住鼻子就将一碗药罐了下去,忍着恶心丢了颗梅子才将药味压去,“荀子墨,我喝完了。”她哀求的声音喏喏的带着丝讨好的撒娇意味,迈出的脚步顿在原地,无奈的抚袖擦去她唇角染着一圈褐色的泽渍,强忍着嘲笑她的冲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小七,这是国案,根本不是你能管的,纵然你有显赫的身份,令人仰慕的尊贵,但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女子,身无半分官职,你要拿什么来查案,你以为别人会理你吗?你别又拿出你的那套观点来说,我敢保证没有人不会把你当成异类,正为着你的身份与别人不同更要时刻小心谨慎,免得招来祸事,一味的逞强对你没有好处,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拿了金疮药和药包给她,他的话认真严肃,眼底更多的是担忧与坚定,拍了拍药瓶,“回去吧,内外兼服,伤口别碰水,有时间顾及别人不如照顾点自己,若是裂开再来找我。”将她推送到门外,荀子墨不耐烦的赶人。

她又何尝不知这是国案,哪是她能管的了,即使如此她也想试一下,至少为了那个可怜的老妇人能有个人站在她那边。她是个感恩的人,别人佐以她的恩情,她会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为了点滴的温暖宁可倾尽所有。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冰冷,她想努力靠近温暖。

“子墨,你不懂。”不懂我心中的伤和对温暖的渴望。如果你像我在这陌生孤独的世界里活着,也会想要去抓住这些吧,对不曾拥有过的温暖渴望偏执。你又怎会懂我心底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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