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雪垂下眼眸,轻声道:“你无事便好。”唐小赢眼巴巴地看着面前这二人,嘿嘿地笑道:“打扰一下啊,两位,你们恩爱完了没有?谁来将本少侠放开?!”他一嚷嚷,萧云霓也走上前,道:“血溶渡者,既然魔教教主无事,你也该信守承诺,放开唐少侠。”南宫不念这才注意到,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唐小赢正被一团红雾捆得严严实实,身上血痕未干。心中推断,原来是雪绒花抓住了唐小赢威胁,以此换得毒箭解药。论起来,唐小赢这个人和他没什么过节,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灭了魔教,但实际上也只是向他挑战而已,还算得上光明正大。再说还多亏了唐小赢偷出千年金蛛,他和白千雪才能离开那个陷阱洞。南宫不念便朝花子蹊道:“雪绒花……咳咳……花兄,放开唐少侠吧。”花子蹊瞥向他,嘴角抽了抽,微微蹙眉,勾了勾手指,只见那团绑住唐小赢的红雾霎时离开他的身体,被吸进花子蹊所佩戴的弯刀之中。接着他抬起脚,朝唐小赢臀部踢去,唐小赢便如同一个皮球般飞了出去,被踢向对面。苦量禅师见状,用法杖一挡,将他接住。唐小赢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踢过屁股,气得大叫:“你……血溶渡者,你给我记住,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你早晚要死在我手上!”花子蹊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南宫不念,道:“你无碍,我便走了。”说着便迈开步子,脚下迅速地聚拢起了一阵罡风。走?刚露个面就要走了吗?果然性格很冷酷,怪不得人气高呢!但是这位血槽满格的战士走了,剩下他和白千雪两个残血面对正派众人,很难不担心啊。南宫不念立刻拽住了他的衣角,道:“花兄,先别走,请你保护我!”白千雪看见他的动作,冷冷地道:“教主,我也可以保护你。”邱寒完全听不下去了,默默伸出双手捂住了脸,心里只恨师尊为什么要派他来万家庄调查,以至于他要面临这种尴尬的处境。才隔了短短几日,不知那魔教教主用了什么手段,就让师兄对他这般神魂颠倒!南宫不念摇了摇头:“你的伤还没好。”白千雪也摇头:“已好七分了。”南宫不念:“那也不行,你需要静养,不能用灵力……”花子蹊皱着眉,将衣袍一角从南宫不念手中拽了出来,打断他道:“够了……在别人面前注意些。你身为教主,违反教规,还嫌不够丢脸吗?”南宫不念愣住了。这个二当家如此傲娇,教训起他这个大当家来丝毫没在怕的!他不禁问道:“我违反什么教规了?”花子蹊脚下又起了一阵狂风,阵阵风声中,他的声音也随之飘远:“你还有脸问?不必瞒我,赤魔和我讲过了,你和白千雪……算了,我会为你保密。”赤魔?又是朱焰!这个大嘴巴,自从无意中见到了他和白千雪拉拉扯扯的一幕后,就认准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信誓旦旦说要替他保守秘密,不会告诉别人他这个教主违反了魔教禁止谈恋爱的教规,谁想到转脸就告诉花子蹊了!南宫不念冲着那一阵逐渐停息的狂风喊道:“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啊!”然而,风声停了,花子蹊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解释。南宫不念一阵心塞,低着头叹气,完全没有注意到白千雪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花子蹊居然真的把他扔在这儿了?南宫不念箭毒虽解,功力却还没恢复多少。万公子和他那些守卫们自然不值一提,萧云霓和邱寒的武功也可轻松应对,但是苦量禅师却是佛隐寺的高僧,功法精深。若是这些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他不见得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他也不想让白千雪与同道自相残杀。南宫不念思忖片刻,主动开口道:“想必诸位聚集在此,都是为了调查出万家庄惨案的凶手是谁吧?”邱寒一直在憋着火气,呛声道:“魔教教主,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惺惺作态?师弟们和佛隐寺的弟子被你捉上魔教,这才隔了几日,便被发现死在万家庄。不仅如此,你还纵容手下的恶鬼占用我师弟葛峰的身躯,凶手就是你,你还在这里问些什么?!”南宫不念道:“人是我抓的,就是我杀的吗?我早已下令,放那些人离开圣教,这命令是当着令师兄的面下达的,而且,我这几日来一直都与令师兄呆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到万家庄行凶?”这话确是实情,他这几日来的确都与白千雪在一起,明明是描述一桩事实,可经他此时说出,不禁让人联想起前情,总带了些暧昧轻佻的意思。邱寒便误解了,双颊微红,怒道:“胡说什么!别扯我师兄!再者说,你手下有那么多魔兵鬼卒,行凶又何必亲自动手?你完全可以先放掉他们,再暗地里派人将他们杀害。”南宫不念叹了口气,展开折扇,道:“本教主要杀什么人,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吗?”这句话一出,周围霎时安静了几分,以原来游戏里南宫不念的疯批作风来说,他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根本不惧怕仇家报复,又怎会为了几条人命推诿抵赖?南宫不念笑道:“请问诸位,你们今天聚集在这儿,究竟是想查出真凶,还是想借由除掉本教主呢?”作者有话说:谢谢投喂海星的小可爱们~联手调查又是一阵寂静。苦量禅师道:“阿弥陀佛,当然是要查出真凶。”南宫不念点点头,语气和缓了些,道:“既然如此,那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了。你们想查出真凶,本教主也是为此而来,何不联手调查?”邱寒立即反对道:“你身为魔教教主,会那么好心,帮助调查凶手?这不会又是你想出的权宜之计吧,想借此洗脱凶嫌?”“我讲过了,我要杀什么人,绝不会偷偷摸摸。”南宫不念将折扇一合,轻轻击打着掌心,“葛峰的尸首被抛到本教乱坟岗,这是为何?”众人都暗暗思索,南宫不念继续道:“如果我要行凶,又有意遮掩此事,就不会一边否认,一边带着叫丧鬼抛头露面。”萧云霓道:“也未必不是你故意而为,混淆是非。”这位女主不知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处处咬住他不松口,漏洞这么明显,也可以视而不见。南宫不念道:“诸位与圣教瓜葛非浅,相信对叫丧鬼也很熟悉了。他是个无身鬼,只有一颗头,尚未找到合适的身躯,这不是秘密,江湖中人,无论立场是正是邪,都知晓此情。”“叫丧鬼胆子小,不敢挖坟掘墓,唯恐冲撞了什么厉鬼。他唯一寻找可供他使用的躯体之处,便是本教边界的乱坟岗。他多日苦寻无果,偏偏几日前,在那里找到一具习武之人的尸体,还恰好是个新鲜的无头尸,便兴高采烈地将这具无头尸扛了回来,接到了自己头上。而他又怎会得知,这无头尸就是摘星阁的三弟子葛峰呢?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诸位,南宫不念言尽于此,相信诸位心中自有判定。”南宫不念轻轻瞥了一眼邱寒,继续说道,“至于问我为什么要调查此案,并非本教主多事,是有人想让圣教蹚这趟浑水,本教主若不敢来瞧瞧这幕后之人是谁,岂非是会被人看轻?”他视线一扫,见对面正派的武林人士面色微变,似乎有所动摇,但仍是迟疑不定。南宫不念展开折扇,运起真气,轻轻扇动,那折扇边缘被真气充斥,如同一把利刃,一阵微风吹动,几片树叶被吹落在折扇附近,瞬间碎裂成齑粉,随风化尘,消失无踪。本是微小变化,但在场的人除了万公子之外都是习武者,见此状都微觉惊诧,心中不免暗叹这位魔教教主确实实力非凡,刚刚从身中剧毒的生死边缘获救,现在就可以如没事人一般随意运转真气,只怕真与他翻脸,也无法取胜,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