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欸,民妇就去将碗收拾好。”邢李氏将扫把搁在墙角,又去洗了手,才进去将青玉碗小心翼翼的给收到了小厨房里,她的小女儿烟儿也十分懂事,亦步亦趋的跟在邢李氏的身后。
等从小厨房出来,邢李氏将厨房钥匙送还给司蛮。
司蛮也不推辞,直接将钥匙收下了。
“事情忙完了就回去吧,我这不需要人,走前把院门带上。”
邢李氏还想要说话,就看见这位出了家的县主大人已经闭上眼睛开始敲木鱼念经了。
邢李氏是来避喜的,住的是外面的客院,司蛮听着邢李氏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这才起身走到小榻边,疲惫的往上面一倒,就算吃完了一碗粥一块饼,她依旧觉得自己饿的慌。
这位清阳县主是真正的苦修。
记忆里,每日天还没亮她就会起床,上了香后念一卷经书,然后喝一杯茶便去前面做早课,早课完了回来用一碗粥一块饼后,便开始抄经,抄到黄昏,再去做晚课,回来后再用一些素斋,这时候才是放松的时间。
常年食素又不运动怎么可能会身体好?
所以这具身子不仅体弱,还很瘦,明明都快二十五了,还是个飞机场。
司蛮摸摸胸口,不由得开始怀念前世自己的身材,那是真‘丰乳细腰大长腿’啊,不行,还是得想办法锻炼身体,不然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活命机会,岂不是就浪费了?
摊开抄经的宣纸,司蛮一边研墨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却没发现院外墙头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那脑袋出现了一瞬后很快又消失了。
不多时,住持的禅房,一个穿着朴素的婆子敲了敲门,很快就被迎了进去。
“董婆子,那处怎么样了?”
“和往常一样,用了膳就开始抄经了,只是那脸色瞧着确实不大好,都灰了,今日里发作怕是也知自己不大好了,打算死前一博罢了,只是,她死了不打紧,若真的在六公主生辰前去了……”蟠香寺上下恐怕都没好果子吃。
董婆子话没说完,住持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
“上头的意思……”住持有些迟疑。
“住持,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董婆子是个精明人,而精明人往往也惜命。
她凑到住持身边与她耳语道:“反正也不剩下几个日子了,倒不如咱们就由她去吧,紧她吃喝却不给找大夫,熬到那日子去,咱们再来个狠的。”
住持拨动念珠的手指猛地一顿,目光锐利的瞪向董婆子。
“生辰过后,她总要回京的,只等她出了蟠香寺,咱们啊,在路上找几个不要命的……”
住持听着听着脸色不由得放松,最后闭上眼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饶人一命也算功德一件了,你是个好的,这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