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汀抬手捂住右眼,轻轻点头。
八分钟后,喻沛找到埃文时,对方正在揍人,或者说,揍挑事npc。
埃文在审讯部待过一年,对于这种不伤骨头内脏的揍人方式以及力道可谓轻车熟路。
“你们运气真好,”喻沛一个纵跃,落在时绥身边,“一来就遇见这么多不听安排的拟救援对象,到时候死一个扣一分。”
“队长,你能不能盼点好的。”时绥很郁闷,“不知道感没感染呢,闹着不让检查。所以我真的好讨厌做筛查工作,不管扮不扮红白脸,到最后都里外不是人……”
喻沛安抚性地揉揉他的头毛,问:“星舰怎么没的?”
“不知道,你俩消失没多久,驾驶室就出问题了。还好是撑到安全高度才解体的,否则红方直接玩完。有几组打算摸去港口弄飞船,希望这座城区有合适的承载量级。”
喻沛不以为意:“没事,大不了到时候多开几艘跑。我记得参考人员里面,会驾驶飞船的还挺多。”
“可是,要是港口被……”时绥说着随意看他一眼,几秒钟后复侧过身来,仔细打量一番,目光停在其右眼处,迟疑不定,“队长,你今天看上去格外……奇怪。”
“没见过是吧,阮向调的高阀值。”阮筝汀不知怎么炸毛了,其心音又开始念烦,喻沛看一眼地图,抬手拍拍时绥肩膀,示意他跟上,“等会见着他,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高阀值不该是这个状态啊,你现在怎么,呃……怎么气场怪温柔的。”时绥摸着下巴想过一番,骤然惊色,“阮向不会调成拟通感模式了吧!?”
“拟通感模式?”喻沛轻笑,“你的意思是,这是阮筝汀平时给人的感觉?”
时绥点头:“时贇声称,阮向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和可欺的。”
两点钟方向,150米处,某高档居民楼,有人自二十多楼被人一脚踹飞。
“受害者”转头发现他们,在抛物线运动期间,高举双手以示清白,并高呼:“我没有动手!没有违反哨兵准则第九大项第87条!!!”
“施暴者”于阳台愤然大喊:“闭嘴!!!”
喻沛看向时绥,后者平静强调:“大部分。”
阮筝汀撑着护栏,余怒未消,眉目间居然烧出了一种不堪言的艳。
他转眼扫到正攀墙上来的某人,神色未变,语气却是平和的:“喻沛,我跳不下去。”
尾音发黏,听得哨兵的精神体卷了卷尾巴,落在空调外机上时差点爪子打滑。
彦歌栽在灌木丛里,闻言有些委屈:“所以说我抱着你跳下来嘛,你怎么这样啊,你的精神体是变色龙吗?”
时绥往那边走了两步,皱眉道:“你是?”
彦歌辨别过他周身浮散的轻微精神力,冲他眨眨眼:“诶,你也是向导吗?这只精神体是你的?”
云豹绕着时绥转过个圈,喉间闷闷吼了两声。
彤云密布,喻沛略去寒暄,一把抱住阮筝汀,再次从高楼一跃而下。
这里没有星星没有月光,没有死气沉沉的爬藤月季,以及诡异循环的走廊。
虚假又真实里,风声厉厉,他们跳下去。
与梦境中的体感反应迥乎不同,强烈失重感下,阮筝汀本能想叫,但是风从口鼻间倒灌进去,像一记重捶,不由分说地将那些叫喊压回去,堵得他胸口郁胀不堪。
外骨骼护持下,两人平稳落地。
喻沛探手碰了碰羽翅般的屏障,瞥去一眼:“想吐?”
阮筝汀蹙眉嘴硬道:“没。”
那头,彦歌捂着胸口从灌木丛间爬起来,嘴里哎呦哎呦,十足夸张地喊了几声。
时绥下意识想去扶人,被疾步而来的埃文一把拽住,往回走:“别过去。”
喻沛看也没看那边,转而拉住阮筝汀折身离开:“离那个哨兵远点。”
阮筝汀略为诧异地投去一眼:“因为他是花孔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