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抖抖脑袋,想从屋顶跳下去,被向导一把拽住尾巴。
“阮筝汀!”他扭身亮出獠牙,厚爪子搭在对方手腕上。
“抱歉,我只是想说,月测我会尽力的。”
喻沛不以为意,向导醒来之后大概率什么都不会记得。
“虽然有些冒昧,”阮筝汀松开尾巴,没忍住又捋了下毛,“但是当年喀颂是没有幸存者的,你……”
雪豹冲他哈完气,翘着尾巴跳到另一处屋顶:“因为我不在这里。航班延误,我困在中转站接了最后一通电话。”
阮筝汀说不出话,只能听着,喻沛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和淡然。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借由以往经历编造而来,会在晚霞消失的那一刻陡转直下。”
成蕤抱着水果晃过来,仰着头问:“饭后甜点你要西瓜还是葡萄?算了,两样都吃。”
“还有二十秒。”
小孩子和精神体闹作一团,幼崽的精神体也是幼崽,玩着玩着会一起炸毛,各自找人告状。
“还有十秒。”
雪豹跳回阮筝汀身边,大尾巴挨着向导膝弯。
后者摇摇头,说了句什么,掩在起床铃里,听不真切。
下一秒,梦境土崩瓦解,万千碎片雪粉一般轰然散开。
喻沛猛地睁开眼睛,撑身坐起。
“喻哥,”时贇抱着通讯器歪在床上,脸皱成一团,“新通知,月测提前了。”
喻沛罕见地没有起床气,只垂首解着手腕的络丝,淡声道:“嗯。”
合作考场
20号这日一早,天还没亮透。
417疗养院至g9楼这一带,所有能站人的荒坝上,全是第一批候考哨兵与向导。
一个个为遮落灰戴着帽子,跟群沙丁鱼似的,正以一种塞路昂纳资深研究员都无法理解的规律自发往楼里进人,有序中显露出一丝呆滞。
那个破门还没换,或者说,根本没有修缮迹象,连散落在地的金属碎块都保持着原样,意图控诉肇事者的无法无天。
旁边立了块显示屏,四分之三的位置放着喻沛的大头照,底下滚动播放着通报批评。
五步之外,孤零零架着扇特制安检门,能够根据出入者情绪状态判定静默等级。
与雪稚大厦同规格,但型号落后两代,机械女音偶有卡壳,时灵时不灵的。
估计是葛圻为摆平烂摊子,连夜派人扒了仓库,送装备以示友好。又因着派系敌对,特地挑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存货。
可见假意逢迎这种事,属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