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旅程,但我觉得我的余生都坐在这台摩托车上,丁丁哥哥带着我,我靠着他的后背,去
往已知却不详的前方。
10号打断了我的回忆,说,我买了一台很好的摩托车,我先带着这个妞去飙车,一路
飙到海边,我要在海滩上办了她。
我说,你们到了哪一步。
10号说,她已经和我接吻了,我摸过她的胸,再往下就死活不让摸了。但明天,她就
是我的人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今天几号?7月15号。到明天,明天我就让你知道
结果。
2006年夏天7月i6日下午三时,10号和刘茵茵发生交通事故,刘茵茵当场死亡,10
号在送往医院抢救三小时后死亡,因为事发现场还有手枪一支,曾被一度当成重大刑事案件
处理,后无果。整个镇的大部分青年人都素衣参加了这场葬礼,我也去送别这两个朋友。整
个过程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老大和老大的女人死了,而我是什么?
娜娜在车里已经熟睡,只要我一晃神,她便靠着车窗一边不醒。她说,这是孕妇嗜睡。
我在一个看似非常老的国营路边商场里给她买了一个枕头,枕头上还绣剌脸的鸳鸯,我换了
一面给她衬上,她睁开眼睛,微微看了看我,并未言谢,问我,我们还有多远?
我说,不远,今晚就能到。
她说,好快。
然后她又坠入睡眠。
我说,娜娜,你的故事还没说呢。
娜娜睡眼蒙眬,喃喃道,乖,妈妈醒了跟你说。
十秒钟后,娜娜支起脑袋,在眼前挥了挥手,说,咳,什么呀,我都晕了,我睡一会儿
再和你说。其实我都和你说了一路了,我也没有什么故事,都是一个钟的故事。也就是你们
男人感兴趣的那些,什么别人的尺寸大小啦,时间长短啦,哎,你们不就喜欢听这些。我能
有什么故事。你还有两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呢,一个孟孟,一个刘茵茵,哎,还都是叠字,
听着都像干我们这行的,哈哈哈哈,来,给我看看孟孟的照片,趁我还没睡过去,我看看你
女朋友漂亮不漂亮。
我从用了好多年的钱包里掏出了孟孟的照片。因为孟孟很漂亮,纯粹出于图片欣赏的角
度,留着也无坏处,而且她也都嵌在我的大脑皮层里,不是不见到她的脸就能忘却,所以我
留着她的照片,朋友们真要看看也无妨,对我来说也不是丢人的事情。你去看吧,看罢还我。
那是一张孟孟的彩色生活照,也许是放的时间太长,颜色都已经褪变,我不知道她和刘
茵茵谁更漂亮一些,也许谁都不漂亮,她们只是存在我脑海里的浮像,海上花一般飘缈遥远。
娜娜手里握着照片,看了一眼,打开了头顶的灯,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天色渐黑,国道上交
通情况复杂,我没有办法去看她流露的表情,只能侧了侧身子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完全脱离了我给她的抱枕,又低头看了看照片,贴近到失焦。然后嘴角一笑,看着
我不语。
我加了一个档,说,‐到这个点,摩托车就特别多,对面的车都开着远光,要是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