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道:“当今皇上,不是那昏庸的汉成帝。女儿也不是那无能的许皇后。”
曹岳氏还要说什么,皇后面上忽而闪过一抹笑意,摸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从前在外头偷情,他不过图个新鲜有趣,真到了宫里,名正言顺了,天长日久,本宫就不信,一个洁癖那么厉害的人,他能容忍枕边睡着的人和别的男人肌肤之亲过,只有凑近了,这美玉上的污点才看的分明,他心里的阴影会日渐放大。那冰清玉洁的女儿之身,就是皇上和她之间一个永远结不开的死结,届时不用动手,他们自己就会走上不归路。”
最后说了一句:“让她骄,让她狂,本宫不但要避其锋芒还要吩咐下面的人,多多奉承。”
曹岳氏和关氏听呆了,望着皇后,像是从不认识她。
傍晚,慕容康下了马,穿着甲胄,气冲冲直奔母亲的山月小筑,王氏和几个家妇在定省,阖家所有人截然变了一副面孔,毕恭毕敬,王氏更是张口闭口母亲,叫的直如亲生母女。
他昨日下晌和兵部侍郎去了城外巡查守备军,回来就听说了册立贵妃的事。
待妇人们走了,怒问母亲:“是不是你将妹妹送给那狗皇帝的!”
温氏晓得他的性子,连忙解释,十一在陆家饱受凌虐,生命存危之际是皇帝出手相救,这才死里逃生,她情愿以身相许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瞒着我说妹妹在陆家的别院,不告诉我她在哪里,原来您打的这个主意!把妹妹送给那双手沾着慕容一家血的人!”
慕容康面色难看到极处,转身往外急走。
温氏披头散发追出来:“我的祖宗啊!你要去哪里?”
“找妹妹,告诉她淮南的真相!以她的性子会立刻离开那个人!”
温氏鞋掉了一只,奔命追上来,在抄手游廊给慕容康跪下了,死死抱住双腿,哭求着:“你是我祖宗行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看到了锦绣未来,你这不是亡家么,她已经怀了龙嗣,今日被接进宫去了儿啊,忘了思绾罢,娘给你磕头了”
走廊那头,一个苍老的身影立在那儿,正是羽衣道袍的慕容槐。
阴沉的面孔,不怒自威。“孽障!到我书房来!”
温氏找到鞋悄悄去了书房外头。
隔门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老爷子严厉的声音:“记住!亡魂已矣,活着的才是至关重要的,慕容一氏的未来不容有失以后你若是个孝义的,就全心全意为仕途打拼,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器重你”
“我连妻儿的杀身之仇都不报,岂非畜生不如……”
又一个巴掌,老爷子的声如洪钟,震的四壁回音:“孽障!记住!你的仇人是邢家!你敢胡作非为,连累一家,让老子无颜见祖宗,现在就开祠堂将你除名,连同你那尹氏扔出祖坟,老子再以死谢罪……”
温氏拍了怕胸口,暗暗放下吊在嗓子眼的心。
康儿虽不听她的话,但对老爷子绝不敢忤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