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看着糊涂,人可精明着呢,卖了上官家一个人情,至于姚家也不肯得罪。只见其面露难色,随即毅然绝然道,“姚家小姐洞房被人下药迷昏一事本官定然要还你一个公道,来人啊,将京城药房给我一个一个的查仔细了,一定要找出买药之人。”
姚秉恩虽心中有气,见此情景亦是无可奈何,只能暂且回去等消息再做打算。
“姚伯父,我一定会治好慈儿,请您老人家给晚辈一个赎罪的机会。”上官锦琰满怀歉意的追上姚秉恩,言语中可以听出此时此刻他的真心忏悔。
姚家乃是皇亲,虽姚秉恩不愿为官依然做他的老本行——镖行生意,但姚家老号素有天下第一镖行的称号,无论家世门楣皆不输上官世家,也是天下数得着的角色。没料到原本精心给女儿挑选的美好姻缘却落得如此下场,姚秉恩岂能善罢甘休。恶狠狠的瞪了上官锦琰一眼,恨不得即刻结果了这个臭小子。
“姚兄,是非黑白我已是无颜面向你辩白,你若是有气就拿我出,是我教子无方害了慈儿,上官腾飞在此给你谢罪!”不等姚秉恩答话,上官腾飞竟然“扑通”跪在对方面前,吓得上官锦琰等人忙也跟着全跪了下来。
姚秉恩正值怒火熊熊,见此场景竟是无话可说,无力的松开握紧的拳头讪讪道,“冤孽!”转身怅然离去。
上官锦琰这才慌忙去扶父亲,可岂容得他伸手,爹黑着张脸冷冷冒出几个字,“回府说话!”
上官锦琰尚且无感,上官锦逸已是嗅出些味道,有心示意二哥或可暂且躲避,然上官锦琰并无心想其他,只求速速重罚自己一顿才舒服。
“四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太太和夫人一天间望眼欲穿,只打发人到前门候着还不放心,就差自个儿亲自搬把凳子到前面守着您回来呢。”绛雪突而见到小姐进门喜不自胜,说着就要出门去报与苏母听。
云黛闻声而至,见得小姐满面倦意,忙上前伺候茶水,一边拦住绛雪道,“小姐刚回来,不如梳洗了再去见老太太,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苏纾虽在狱中呆了两日,过程亦可谓之波澜曲折,现在细细回味竟是有如做梦一般。
“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没事了,我一会便去见过祖母与娘亲,府中这两日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绛雪是个急性子,当即不悦道,“还能有什么,左不过大小姐趁着您不在又欺负我们夫人,大夫人助纣为虐不说还非要在老夫人面前充好人,想来就让人生气。”
苏纾心中一阵轻叹,娘一直逆来顺受惯了,唯有自己这个做女儿的知道她心里的苦。可是她老人家为人老实,嘴巴又不如大娘那般能说会道哄人开心,无论是爹还是祖母那里都讨不到好处。既然师父说自己生来薄寒,且寒毒日渐渗入五脏六腑,此生断然是不宜出嫁,那么就守着她老人家过一辈子好了。
这边苏纾沐浴更衣刚要出门,门外已是有人敲门,来人正是苏母的贴身丫头灵犀。只见其一件红色褙子,葱花绿的百褶裙走路生风,无怪乎苏母一群丫头中最喜欢她,行事作风尽是透着伶俐机警。
“四小姐还不赶紧的到前厅去,老太太可是摆好了酒席替您洗尘呢,说要将一身的晦气统统洗干净,从今往后便是大吉大利荣华富贵呢。”
苏纾忙起身让灵犀坐下,再亲自取过水杯代其倒了杯水,“灵犀姐姐可别笑我,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了一通,我谢罪还来不及,怎当得起祖母如此疼爱。”
灵犀瞧着苏纾素面白衣,说话张弛有度,谈吐气带幽兰,比之那个飞扬跋扈处处趾高气扬的苏嫣不知顺眼了多少倍。接过细瓷的白玉杯轻抿一口,启齿冲苏纾会意一笑,“四小姐可别如你娘亲那般太过小看自己,你虽然遭人冤枉,可是如今真相大白,事实证明苏家的女儿确实有教养有风度,从未曾拿着京城第一大美女的头衔招摇生事。仅凭这一条难道不是给苏家增光添彩,难道不该受府里的一桌酒席?”
这也是正是苏纾心中所想,祖母疼爱自己自有她疼爱的理由,身为掌管苏家几十年的当家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多谢姐姐提醒,若是如此,纾儿便放心了。”说着起身,由绛雪云黛二人左右跟着随灵犀往前厅去。
苏嫣不悦的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平日里也只有逢年过节各个主子们寿诞之日才有的排场,今日竟然为了给她洗尘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一个下等人生的下等庶女罢了,何必如此铺张浪费。但是竟然是祖母的命令,自己万不敢不从,唯有干坐着生闷气。
“你好歹做出高兴的样子,就当是哄祖母高兴也好,要不等会又有人排喧咱们不懂事。”大夫人苗氏劝解着女儿。
她不说还好,谁知这话偏偏被刚到的二少爷苏栋听到,随即幸灾乐祸的凑到苏嫣跟前耳语道,“我说大小姐,谁让你在京城美人榜上排在四丫头之后,祖母当然更喜欢为苏家争光添彩的孙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嫣顿时气的心口发闷,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险些背过气去,瞪着双银杏眼恨不得即刻生吞活剥了苏栋。
苏梁上来拉过二哥,“你何苦惹她,小心又挨娘的训。”
苏栋撩衣角帅气的走开,能气一气这位骄横的大小姐让他很是舒服。
苏母笑呵呵的看着一大家子人围坐一起,望着门外自言自语道,“纾儿怎还未到,莫不是出来后身体有甚不适,要不要让人前去看看。”
冷氏忙安慰婆婆道,“老太太莫要担心,纾儿虽然体弱,但是得您老人家祈祷保佑必然逢凶化吉遇事呈祥,灵犀去请大概很快就到了。”
说话间果见门外婷婷袅袅的几位姑娘走来,可不是苏纾与灵犀几人到了。
苏纾见满屋子的人静坐等着自己,又看得母亲随着祖母坐于上首更觉欢喜,径自要到祖母跟前行礼问安。
“啊!”一声尖叫,众人看时上菜的小丫鬟将整盘的菜品泼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