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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海打量着河边站着的人，看着众人的打扮，算算时间也有了底。“呦，你们这是赶着要撒药呀！那赶紧的，去小寨交了钱，这水随便你们打。”“我今天还就从这河里边拎水了，我看你能咋地我！”陈要武怒气上头，拽过身边人手里拎着的桶，站在河边将桶按下去，装满水就要拎上来。刘大海给河边站着，放完渔网的男人一个眼神，他上去直接一脚踹在陈要武的手上。吃了水的桶重，再加上手被踹的生疼，陈要武紧紧抓着水桶，这一下整个人直接栽进河里。陈国强看到着急出声：“要武！”大寨的人纷纷涌了上去。陈要武没进水里，扑腾出好大几个水花，才狼狈至极的从河里坐稳身子，湿淋淋的摸着石头站起来。刘大海瞧见这一幕，立刻哈哈大笑：“要武，你说你非要栽个狗吃屎才死心，我说过，不给钱，今天谁也别想从河里打水。”陈国强铁青着一张脸，盯着刘大海的目光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你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叔，你这话说的没道理，是你们没给钱，怎么是我把事情做绝了呢。”刘大海的笑容十分灿烂。那灿烂的笑容看的惊蛰有些刺眼。在门派活着的那些年，惊蛰曾被师傅刻在心中一个道理。门内，弟子不论如何争斗，比拼，有外人打上门时，都应该一致对外。陈要武是他们大寨村人，这么被小寨的人折辱，丢的是全村的面子。捡起一颗石头，惊蛰摸了摸手感，冲着刘大海的膝盖比了比。咻。破空的一道凌厉声隐藏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原本稳稳站在河里的刘大海正笑的开心，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膝盖一软。“哎呦！”单膝向着水里跪下，刘大海晃着身子脚底一滑，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扑在水面上，瞬间同陈要武一样成了湿淋淋的落汤鸡一只。刘大海咽了好几口河水，才将头露出水面，愤怒的目光立刻看向围观的人。“谁！谁砸的我！”：一致对外刘大海怒瞪着河边一圈，发现全是大寨村的人。“是你们谁？光明正大讲不过我就使这点小手段，丢不丢人！”陈国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别满嘴胡咧咧，就想随便安罪名。”“没错，怎么不能是你自己骨头软？非要栽我们身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你太欺负人了。”一群婆娘指指点点的冲着刘大海碎碎念。“别是你鱼抓不到，故意拿我们撒气，毕竟大寨小寨邻村这些年，咱们可没说用点水还要收钱，你这要是传出去，不是故意抹黑小寨名声。”惊蛰混在人群中开口。“别真是！我早起上工前就看到他们在这，到现在都多久了？看着一条鱼都没抓到呀！你们咋恁笨。”众人目光四处打量，河边空荡荡的鱼篓半条鱼见不到，至于那刚刚下的渔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见鱼。刘大海看见是惊蛰说的这话，立刻将刚刚的事情栽赃到她身上。“是你吧！你嫉妒眼红我能拿到这活，才故意给我使绊子。”惊蛰嗤笑：“感情你抓不上鱼还怪我了？”虽然多少跟她有点关系，可这话讲出来就没道理。“别拉不出屎就怨茅厕，这不逗呢么。”有人帮着惊蛰说话。“惊蛰，要不然你去教教他，到底怎么抓？省的天天在这浪费时间。”有人故意寒颤道。刘大海看着这一圈人，红着眼运气：“你们现在也就嘴上能说说，我有的是时间能慢慢来摸，你们行吗？看最近这天这么好，你们这农药不赶紧撒下去，地里庄稼被啃了，不一定谁心疼呢。”陈要武听着刘大海这话，眼瞅着他要爬上岸，又生生给他拽回来了。“你他娘的放屁，那粮食是能拿来糟蹋的！”拳头带着水花直接砸在刘大海的脸上。水里有浮力，没办法使劲，刘大海生生接下这一拳，整个人被打的头晕眼花。不甘心被打刘大海抓着陈要武就朝河里边按，两人在水里就这么打起来了。小寨闹着大寨欺负人，大寨叫着小寨不讲理。双方拉架一窝蜂下饺子一样跳河里不少人，场面瞬间变的热闹非凡。这一闹，闹到了生产队长面前。小寨的大队长刘根生也被喊了过来。来到河边瞧见刘大海鼻青脸肿的模样，想也不想就开始护短。“国强，我们村人被你们打成这样，你怎么都得给我一个说法吧。”“说法？我还想问问你们小寨是不是强盗，没看见我们要武也被大海打成这样？我还想跟你们要个说法呢！还有，这河现在是你们小寨的不错，但什么时候用个水都要花钱花分买了？这事要捅到上头去，给你戴个老地主的帽子你摘都摘不下来！”陈国强也怒了，一口气难得的说了一大段。刘根生听到河水要钱，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刘大海，像是在气他自作主张。就像是陈国强说的，两个村子靠山吃山，靠河吃河，可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要收钱的。拿公家东西赚钱塞自己口袋，被抓就跑不掉！“这话我可没说过，你别瞎给我戴帽子，这正赶着给庄稼撒药呢，咱们再有矛盾，我也不能拿粮食开玩笑，万一虫杀不死闹多了，两村地连的这么近，我们小寨就不吃亏，你咋不想想这一点。”刘根生脾气缓了缓。“你说你没说过，那就是大海自作主张了。”陈国强盯着一边坐在地上的刘大海说：“我现在还要花钱买你小寨的河水吗？”刘大海憋屈到不行，想反驳，可对视着村里生产队长的眼神，想抱怨的话只能给憋回去，小声嘟囔。“大队长，这也不怪我，我好好的正抓鱼呢，他们来灌水，万一沾着药毒着了呢？这可是给人吃的，到时候出事算谁的。”惊蛰瞅准时机：“你要是担心，不如把你这小队长让给我，这河从山上引下来的，你担心被毒，走山上抓不一样。”“想都别想。”刘大海立刻紧张起来：“你当抓鱼那么容易呢，说上来就上来。”大寨的人都笑了。“那可不就那么容易，我们惊蛰随便都能抓上来，怎么到你那就不行了？小寨队长，别抓到的鱼都被他们小队给吞了。”大寨的人这么一指认，刚成立的抓鱼小队成员立刻摇头。“不可能！我们这几天从小寨到这，可连个鱼苗都没见着。”“就是就是！要想私吞也要有鱼才行呀！”“这话可不好胡说。”一瞬间，刘大海被孤立在原地。队里人说的话，瞬间将刘大海曾经吹过的牛皮撕的稀巴烂。惊蛰笑了：“那这小队长就更该给我了，你们忙活这几天半点鱼都没抓到，像话吗？你们村也是花了山头换的河，抓不到鱼，大队长也没法跟村里交代呀，都心心念念想着改改伙食呢。”这个大队长，指的是小寨的刘根生。刘根生的脸色这会一点都不好看，盯着刘大海满肚子气。前前后后的事，全都是他惹出来的，要不是看在他帮了队里大忙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能这么保他。想着想着，刘根生就看向惊蛰：“你这话意思，换成你咱们就能顿顿吃鱼？”“顿顿那不行，一年到头这河里就长那么多，总要留点鱼苗等明年长，一次性抓完，以后咋办。”惊蛰句句在理。“那就是你也不确定能不能抓，我既然把这活包给大海，我就相信他……”“不然来比比看？”惊蛰主动开口。原本还想着等刘大海实在不行时，她再想办法抢过来这承包权。可瞧着刚刚小寨人气焰嚣张的模样，她觉得没必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