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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现在村子里就有一个养猪场，一个面场。每年上缴了固定的定额，剩下的就能让村里人拿票来换。可现在条件不好，人能吃饱都是个问题，猪自然也胖不了。但是还有不少人想要争这个活计，不外乎就是看中多出来的那些工分。自从知道的二姐能抓住河里鱼后，立夏就一直在想这种可能性。家里人口太多了，必须要想办法多换点工分，就能多兑点粮食。二队长听到他这话，立刻沉默了。村里多少年没见鱼腥了，他是知道，如果能给队里人改善一下伙食，不是不行，这河本来就有村里的一半，不属于上头划分下来的任务。“这事我要跟生产队里人商量商量，有了结果再通知你们。”没有立刻得到答案，立夏也不伤心：“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惊蛰看着立夏说走就走，目光定格在鱼上。立夏知晓她心中的想法，没有当着二队长的面解释，直接离开了。出了二队长家惊蛰就不乐意了：“你骗我。”这会惊蛰也回过神来，脑海中有关于这个时代的制度更清晰了一些。劳动是可以换工分，可这工分却不是立刻能用的，要等到一月一次结算工分的日子才能兑换成票。立夏望着那清澈的目光，轻轻咳了咳。不得不说，最开始他确实是有点糊弄她的意思，也是为了让她长个记性。可现在被她这么一看，立夏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没骗你，等到工分结算的时候，我肯定换水产票，我说话算话。”惊蛰：“！！！”距离月底计算工分还有四五天呢！像是附和惊蛰的不满意，一直饿着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叫出声，十分响亮。当着立夏和谢凡的面，惊蛰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团火烧着。站在原地，惊蛰面无表情的远眺：“算了，回家吃饭吧。”鱼没了，她中午煮的红薯应该会给她剩一碗吧。谢凡瞧着她这灵魂出窍的模样，忍不住愉悦的掀起唇角。这人，好像突然变灵了。分叉路口和谢凡告别，惊蛰摸着肚子朝家走去。还没到远远的就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圈子人。惊蛰皱起眉头：“立夏，咱家门口怎么这么多人？”立夏也看见了，脚下加快几步，一进门就看到江强站在院里，带着团支书正站在一脸严肃的质问着家里人。“现在正是在贯彻党的思想，你们竟然敢反着来，是不是像被抓上批斗台才舒坦，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行为已经树立了很坏的风气，要是村里面的人都跟着有样学样，那不全乱套了！”：兴风作浪迟父一直是个老实人，被当众批的面红耳赤，偏偏还不能反驳。只要一想开口，团支书总是有话来各种说。立夏和惊蛰一出现，就立刻有人高呼起来。“惊蛰和立夏回来了，看！”呼啦啦所有人全部看过去。“哎？他们抓的鱼呢？”立夏和惊蛰钻过人群，挡在父母面前，迟家老大立春瞧见弟弟回来，立刻抓着他解释。“立夏，惊蛰，他们说你们偷抓村里的鱼，现在非要咱家叫出来，不然就关进牛棚。”兄弟四个，老大立春的性子是最像迟父的，老实能干却木讷。自立夏慢慢大了之后，脑袋瓜灵活的他逐渐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他们都觉，立夏会有出息。立夏望着圆脸的团支书苏卫民，再看看他身边站着的江强，还能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们是抓鱼了。”迟父惊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儿啊，那东西不是咱的不能拿，你赶紧交出来。”江强却像是抓住把柄一样，慷慨激昂道：“交出来？现在想交出来晚了，叔，要我说像这种只想着自己的，一看就是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思想，必须要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改改他们这种堕落的思想。”围观人也都不敢相信。“还真是迟家二小子摸了鱼，以前就看他机灵，谁知道这机灵都没用到正地方。”“迟家这下是被二小子带坑里了。”苏卫民绷着唇，显然最讨厌这种光明正大违反规定的人。“你们堕落，也怪我没能做好自己的职责，才让你们有了钻空子的行为，现在你们赶紧把鱼交出来，我还能看在你们配合的情况下，减短你们批斗的时间。”惊蛰看着苏卫民忽然语出惊人：“叔，你不能为了帮江家，不了解事实就随便将帽子扣在我们迟家头上。”“你还敢狡辩，你弟弟刚刚可是承认了。”有看戏的人附和：“你们既然没把鱼带回家，别是拿着偷偷去讨好你婆家了吧。”村里人依旧觉得惊蛰说离婚只是气话。惊蛰平静的望着讽刺的这人：“我为什么要去讨好她？你当我说离婚是假的？”“哎呦！”婶面露的诧异：“你要是离婚了，你以后可咋办，当媳妇的受点气忍忍就过去了，可不能随便就发脾气。”“那婶你过的好吗？”惊蛰知道，眼前这婶的丈夫也不是个善茬。这话一出，她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至极：“你这孩子，好好的说你呢，你把话扯我身上干嘛，我过的好着呢。”身边听她说这话，知根知底的都笑了。听到外人的嘲笑，婶的脸涨的更红。“笑什么笑，笑什么笑！”迟惊蛰嘲讽道：“婶，我不知道你是被谁撺掇着要让我回江家，可我今天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遍，我跟江强这婚是离定了！我可不想年轻轻轻的就把自己命搭在江家。”“你这孩子……”迟惊蛰目光似刀，逼退了她要说的话：“还有，鱼我们抓到一早就送到二队长家里，一条也没私吞，倒是我们去的路上看见江强和苏云从小树林里出来，现在更是闹的叔来我们家抓人，江强，我都答应离婚了，让你和别人好好过日子，你干嘛还要跟我过不去。”苏卫民的脸色瞬间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好好的和苏云有什么关系，你别想着拉别人下水。”“叔，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咱们现在就能去二队长家里问问，你也回家问问苏云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苏云被人骗了，叔你也好早早的就把人给拽回来。”苏卫民忽然看向江强，江强心里突突的跳，赶紧否认。“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是正好在路上跟苏云碰见，打个招呼的功夫就看到他们过来……”“好好的打招呼你们能打进小树林？那树长的密集，不是约好的谁路过能看见谁？”惊蛰打断江强的话。“你……”“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苏卫民听着这事越说越像，为了女儿的声誉，赶忙打断两人的争执。“够了！今天主要说的是鱼的事情，我会去找二队长问，如果是真的最好。”惊蛰一点也不怕：“当然是真的，我们可都是紧跟着叔走的，你说过现在是困难时期，咱们都得为大家伙多想想。”苏卫民听见惊蛰有这觉悟，脸上的神色才算好看点。其实内心隐隐已经有了想法。他之所以会来，就是女儿和江强跟他告状说迟家偷鱼。难不成女儿真跟这臭小子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了。“行了！我现在去二队长家确认，都散了吧。”“叔！”江强叫住他，不敢相信迟惊蛰竟然一条鱼都不留。“够了！你还想说啥？你半点证据都没有就胡乱告状，村子里就是有你这种兴风作浪的人才会不安稳。”苏卫民抓错了迟家，直接劈头盖脸的给江强一顿训，而后径直离开。留下江强站在迟家院子里，接受着大家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