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而隋朝皇族则自称祖上是弘农杨氏。祖上是累世公卿、又曾出过帝族,对一个家族而言,这是何等的荣耀风光?
即使隋朝皇族一夕破灭,但弘农杨氏依旧根繁叶茂、不容小觑。
前些日子,长安的杨氏族人中忽然流行起一种名叫“牙膏”的时兴玩意儿。据说,是从外地的支脉传到京城来的。最初,有许多人不屑一顾,但凡是用过的人都爱上了它,从此不用青盐用牙膏洗漱。
族中发觉之后就立刻合计了一番,将最好的牙膏打包送给了太极宫中的娘娘们。一来,可以聊表心意、笼络族中贵人,二来或许能借她们的手,将此物打出更广的名声。
若是武明殊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后悔不迭——让你们做宣传,可没让你们宣传到宫里头面去啊!那不是跟她的公式对手撞个正着么!
杨淑妃未必不知晓族人的心思,但还是笑纳了。总归是个小物件,好用就用了呗。比她地位更高的人,都不会在意细枝末节,她干脆顺遂了族人之意,卖他们一个好。
可李恪却是真心想给太子献宝的。
他眼睁睁见着自己被李泰挤开,不仅如此,李泰还抱着太子阿兄的胳膊,对他重重“哼”了一声。
阿母和皇后娘娘在说笑,没留意到这边的小动静。太子阿兄被抱着胳膊颇不习惯,轻推了一把李泰,却发现李泰肉墩墩的,推半天也推不动。无奈,只得冲他抱歉地笑笑。
真是岂有此理!
李恪站在原地,眼睛瞪着李泰瞪发红,连装牙膏的管子被捏变形了也不知道。
【只要够万人迷,人生处处白学现场。】
【不是,青雀平时也没有很黏承乾吧?怎么这时候就突然兄友弟恭了?】
【危机感上来了呗。李泰平时都是和长乐待在一起,长乐和凤宝不爱贴贴,凤宝就是他独一份的哥哥呗。现在有别的兄弟来了,肯定不一样。】
【好可怜的李恪,被青雀气得眼睛都红了,给妈妈抱抱。】
【他怎么不a上去把李泰挤开啊!就杵在原地发动眼神攻击,真看得人着急死了。】
弹幕哗啦啦如流水般划过,李承乾随便一瞥,就注意到了李恪的不对劲。他顶着半边胳膊的沉坠感,主动上前两步到李恪面前,笑问道:“怎么还没见你来弘文馆呢?”
李恪扭着手指支支吾吾:“还、还有半本蒙书没读完呢。”
宫中,皇子公主们到了年岁都要识字开蒙。其中,皇子们习过蒙书之后,都要到弘文馆中随孔颖达、陆德言两位先生读书。李泰正是知道这一点,开蒙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日日学宰予在屋子里闷头睡大觉。李恪则恰恰相反,天天掰着指头数着去弘文馆的日子,只可惜欲速则不达。
“哇。”李泰冲人吐了吐舌头:“好笨呀。这么久,还剩半本书没看完。”
“你!”李恪气结。
那厢,长孙皇后和杨妃的交谈告一段落,
终于留意到小孩的动静,彼此见怪不怪地对望了一眼,把两个围着李承乾、快要打起来的小孩拉开。()
青雀,怎么跟你恪兄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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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儿你是做兄长的,如何能跟弟弟计较?”
只可惜,两人貌似听了类似的话太多次,早就免疫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没消,愈发恨恨地瞪着彼此。长孙皇后无奈,拍了怕李承乾的小胳膊,示意他拉架。
李承乾也不客气,在两人的脑瓜上各自弹一蹦,两兄弟都像弱弱的鹌鹑一般,都老实了。
两个母亲心照不宣地把孩子分开,以免他们战火重燃。
这也是为什么长孙皇后只让嫡亲的孩子们前来请安。若不然,类似的闹剧只怕每天都在立政殿上演。有时候,长孙皇后也弄不明白,缘何李承乾会这般受兄弟们欢迎呢?从前他大伯家的几个堂弟,也十分喜爱这个堂兄。不顾故太子三令五申的警告也要跟承乾交好来着。
难道说……老李家的儿孙,各个都看脸不成?
李恪眼睁睁看着太子阿兄越来越远,苦巴巴一张脸,拉了下杨淑妃的袖子:“阿母……”
他的牙膏,根本没来得及献出去,就被可恶的四弟给搅黄了呜呜。
杨淑妃叹气,摸了摸儿子的发髻:“没事的恪儿,还有下次呢,总能见到你太子哥哥。”
“可是……”
接下来的话李恪没说出口,就吞进了腹中。因为他的阿耶和祖父来了。
三二交谈的殿中,也一瞬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注视着款步走来的皇帝父子二人。面上皆是一片肃穆恭敬。
但心中的想法,可就五花八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