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树林,再也支持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蒙蒙发亮。
借着微弱的晨光,英子忽然发现驴二胸前的衣服上有血迹,她吃了一惊,连忙过来查看驴二的胸衣。
“二子,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英子说着解开驴二的胸衣,看到那还在流血的伤口,很是心疼:
“二子,这伤口离心脏很近,你疼不疼?”
驴二笑了笑:“不疼了,这是以前受的伤,可能是刚才跑的太急了,又把伤口绷开了。”
英子:“你怎么受的伤?是谁打伤你了?是不是刚才那个坏蛋?”
驴二摇摇头:“不是他打的,是鬼子打的。”
英子:“啊?你怎么遇到鬼子了?”
驴二把他和英子分别之后,如何遇到霍三爷,如何一起抗击鬼子,如何中了枪,如何被霍三爷救回山寨,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英子:“照你这么说,那位霍三爷,的确是个‘义匪’,可是,他的手底下,怎么会有胡少阳这样丧尽天良的土匪?”
英子又把她和驴二分别之后的故事,告诉了驴二。
“那天晚上,我醒过来之后,发现我躺在玉米秸堆里,身上还盖着你的棉袄,我就知道,是你把丁家狗腿子引开了,给我留了活命的机会。”
“我不敢回村子,就四处游荡。这兵荒马乱的,我一个女人家在外边游荡不安全,我就故意把自己扮丑,有时候化装成男人,虽然有些惊险的情况发生,但总算有惊无险。”
“就这样,我一连游荡了十多天。白天,饿的时侯,我就去村里讨些吃的,实在讨不到吃的,就扒草根吃。晚上,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干草把自己埋起来,或是躲藏到没有人的地窖里。”
驴二很心疼:“英子,你受苦了!”
英子:“我打小吃苦习惯了,倒也没觉得多苦,就是总担心俺爹。二子,咱们虽然逃出来了,但丁胜天会如何对待俺爹和老吕大爷,是打了他们?还是杀了他们?我总是担心这个。”
“其实这十多天,我已经跑到二三百里之外了,不用担心被丁家抓到。但总是不放心俺爹,我又回来了,想着偷偷回村,看看爹现在是什么情况,哪怕不回村,就是遇到个熟人,问问爹的情况,我也能放心些。”
“昨天下午,我来到这附近,正在路上走着。当时,我穿着你的男人棉袄,又把头发弄乱,还在脸上涂抹上黑灰,看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就算还有些像女人,至少也是个丑女人,我以为,这样就不会有臭男人打我的主意了。”
驴二有些好奇:“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被胡少阳盯上了?”
英子:“当时我正在路上走着,听到后面有一队人马奔腾而来,我一回头,看到马上的人,个个剽悍凶恶,就猜到他们是土匪,不由心里有些害怕,正好那条小路有些窄,我就向路边挪了挪,想给土匪让开路,免得被他们的马撞到。”
“没想到,我心中慌乱,没看清脚下,竟然摔进了路边的水坑里。那条水坑虽然不深,但我却整个身子都湿了,我连忙站起身来,慌乱的擦着脸上的水,就这样,把脸上的黑灰抹没了。”
“那些土匪见我摔进水坑里,不但没人下来拉我上去,反而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仍然骑着马继续奔跑,就从我的身边跑过去了。”
“我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开,没想到,其中一个土匪,在经过我身边的时侯,无意中扭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就两眼放光,把马停下来了。那个看我的土匪,就是胡少阳!”
“就这样,我就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把我绑起来,把我的眼睛蒙上,嘴巴堵上。”
“我也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但我知道,落在那帮土匪的手里,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二子,幸好遇到你,不然,后果真不敢想……”
说到这里,英子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