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沉通关他的副本的时候,月玄清坐在她的白骨游蛇摇摇椅上,安逸地一边摇一边看着怀里的小熊呼呼睡觉,听着小灵的播报,看着自己面板上再度增加的数字,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很久以前,那个名叫红溪的女人死在了冲突地区。她为了抢回红溪的尸体,遵循她的遗愿将她埋在异能管理局外的土地里,一个人冲进了那个庞大的黑色势力地区。
然后,好像成为了他们的老大来着?
由于之前的重生中那个冲突地区一直没出现什么大事,发展的顺风顺水,她都已经忘了那里了。
今天不知怎么的,听到温沉完成了他的副本,她也想起来,自己在国外竟是落了一粒闲子。
左右闲来无事,要不要去看看呢?也许能挖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基因里携带的一股子疯癫劲让闲下来的月玄清顿时乐子人附体,不找到点什么好玩的就不想善罢甘休了似的,她定下了心神,开始寻找自己随手落下的闲棋。
千里之外,某处黑暗中睁开了一双金蓝的异色宝石眼。上眼睑微微下垂,眼睛的主人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手中高脚酒杯中猩红的液体,玻璃的杯身上倒映出三两道跪伏的人影。
“王啊,我们的占卜师中看不中用,平日里将他供起来好吃好喝的养着,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连这个什么末世都不能预知!”跪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叽里咕噜地沉声说着一口当地土着语,唾沫横飞地对着异色宝石眼的主人告状,言辞之激烈,数度直起身子,指着跪在身后的男人奚落起不是来。
宝石眼中划过一丝不悦,月玄清看向跪在后一个身位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颀长,一头长而卷曲的黑棕发在脑后披散,看着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气质。然而他小麦色的皮肤和他发达的肌肉彰显着他具有不俗的战斗力。
似乎是感受到月玄清的视线,那个被中年男人奚落的占卜师男子抬起了头。明明肌肉如此发达,那张脸却生的分外秀气好看,此刻正无辜且委屈地看着自己,一双下垂的小狗眼可怜巴巴。
面对美色的攻击,月玄清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微微挑起了一边本就上扬起的眉头,无声对他传递信息:
再整这些虚头八脑的,就拖下去砍了。
小狗眼占卜师顿时身躯一颤,慌张起来。
在心里冷笑一声,月玄清无心听那个中年男人絮絮叨叨,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里的高脚酒杯中。杯中的液体似乎并不是酒业,经过她小幅度的晃荡,不厚不薄地在杯壁上挂上了一层黑红。拿到鼻下嗅了嗅,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着她的鼻腔,却促使着她分泌大量的唾液。
这个异色瞳的身体比较奇怪,她对有着血腥味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近乎本能似的遵从自己的野性,征服自己看到的一切,然后披着人类文明的皮茹毛饮血。
月玄清本身对此并不介意,因为就算她介意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必须承认,这一股血腥是她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味道,其他的东西对她来说全都味同嚼蜡。
“我尊敬的王啊。”似乎误以为月玄清闻杯子里的血是某种血腥的暗示,那个小狗眼占卜师着急地打断了慷慨激昂地数落自己的中年男人,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进言道。
“卑职帕伊贾科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无知与愚昧,未能占得先机,愧对王对卑职的栽培。”他似乎仍不死心月玄清对自己的美色丝毫不感兴趣似的,一边说一边用自己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直直地看着她,满眼真诚,满地飘零(划掉)。
“但是卑职认为,这个突然降临的末世游戏既是危险,也是极大的机遇,说不定伟大的王可以利用这一次机会横扫冲突区内所有盘踞的地方势力,建立伟大统一的帝国,开创新的时代!”
月玄清掀起眼皮,看了帕伊贾科一眼。后者的身体顿时猛的绷紧了,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月玄清并没有把帕伊贾科的异常放在心里,只是自顾自地舒展自己修长的美腿,优雅地将右腿叠在左腿之上,上半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抿一口杯中的猩红血酒。
看着座上之人的唇色染上鲜红,帕伊贾科的喉结没控制住上下滚动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更加拘谨了。
月玄清那饶有兴致的目光让帕伊贾科变得扭捏不安起来,浑身不自在似的,目光闪闪躲躲地不敢和月玄清对视,小麦色的皮肤下透出一分不明显的红色。
“阿赫尔克,你在我手下多久了?”不知月玄清是在舔食唇沿的血酒,还是暗示亦或者回味着什么,她最后看了帕伊贾科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前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个中年男人,相比身材精壮的帕伊贾科,显得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平日里油水充足,小日子过的滋润。
“从我抛弃黑王,投奔到您这,至今已经有7年了。”阿赫尔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七年间,我兢兢业业地为您的野望奋斗着,上前线杀过敌,也在内部纠察过细作,不仅如此……”
“好啊。”月玄清噗嗬一下,轻笑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既然如此,本王就赏赐你。”
杯中的血酒倾倒而下,猩红色的酒液顺着她藕白的长腿淌下,最终滴落在地的只剩下可怜的几滴。
看着杯中的酒液已经倒空了,月玄清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哗啦一声,手中的高脚酒杯在碎裂中化作晶莹崩落一地。
“王啊,这……”中年男人看着月玄清,茫然不知所措。
月玄清却不搭理阿赫尔克,伸出葱白玉指随手点了一个侍从:“你,盯着他,把本王的赏赐全都吃掉。”
然后,目光流转,又看向小狗眼帕伊贾科:“你……过来。”
帕伊贾科眼中闪烁过怪异的雀跃,快速地起身走到了王座边上,然后乖巧地坐在月玄清脚边,一副大佬的娇弱男宠的样子。
接到命令,侍从从后面走向前来,粗暴地摁着阿赫尔克的头,将他的脸扎进满地的玻璃渣里,并且在后者的惨叫声中,木然地催促他快点吃。
整个过程仿佛行使酷刑,帕伊贾科仰头看着月玄清那似乎饶有兴致的欣赏目光,心里升起一股恶寒。
他被抓进这个女暴君的地盘之前就对这个女人早有耳闻,出了名的疯癫,对一切与血腥有关的事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痴迷和狂热。因此,尽管冲突地区并不以西方的君主封号称呼强大者,人们仍然将这个女人称为猩红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