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方才说,还有个两岁大的儿子,他人呢?”
曾挽云喘了几口气,抬起头看向她,眼里噙着泪,面色青白暗沉,一开口泪就决堤了。
“他死了。”
仅三个字,却将万分的悲伤倾泻一地。她早已鸟兽化的手抓紧背篓边缘,不再看向织吾,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夫君忙着擦拭她脸上和衣裙上的血污。
眼泪依旧无声的流着,她抿着嘴笑,搭在背篓边的手抬起很快又放下。
“郎君,生死有命,莫要强求。若我不久离世,我就去照顾咱儿子了,你一个人。。。。。。”她哽咽地顿了顿,待心绪平复一些方又继续说:“好好生活。待丧期结束,重新觅良人,就像你曾说的房前种颗银杏,树下架起秋千,你依旧去干活,她为你顾家,可好?”
钟阿四侧过头,用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织吾到底经历事少,这一夜接收的信息又过多,她猛地闭上眼,见不得生死离别。
“去吧,最边上那间房给你们用。”
她语速飞快,只希望明日来的快一些,这夫妻二人可以早一点启程离去。
可这一夜,却过分的长。
*
夷则三人已经到达荆州好几日了,依着之前收到的线索,却一点儿也没有找到太簇或其妻儿的身影。
他站在一间丝毫不起眼的院内,等着南吕和破晓进去搜寻,今日心绪有些杂乱,总有一股暴走的冲动。
转眼,院子一角的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张孩童玩耍的木马。
南吕骂骂咧咧走出门,刚说了句“晦气”就看见夷则盯着一个木马发呆。
“你怎么了?一个木马有什么好奇怪的,鸿雁不是说了嘛,他有个两岁的儿子。”
夷则嘴角一挑,“寻常木马的确不奇怪啊,但是你看这木马把手衔接处。”
隐藏得很深的一个旋纹,十二津的旋纹。
南吕还是有些不太懂,“这有什么奇怪的,太簇给他儿子做的,刻一个十二津的旋纹也正常啊,他什么东西不都喜欢画上那个旋纹嘛,巴不得在自己脸上也画上呢”
南吕素来与太簇不合,平时便少不得嫌弃他的一贯作派,直面说过几次他斯文败类。
夷则却笑得邪性,“不。我们找错地方了,这是他故意引着我们来的。走吧,让我们来看看太簇大人能耐几何。”
夷则一行人的行踪,应是有人通风报信了,不过眼下不急着清理那些尾巴,先顺腾摸瓜抓住太簇,余下的事与他无关。
十二津的太簇,属阴,以暗器最为上乘。平日里一幅书生模样,一袭水青色长袍,一把折扇从不离手,嘴边时常挂着笑,说起话来也文绉绉,惯爱装文弱,熟识的人却都知这是活脱脱的一个笑面虎。
起先鸿雁消息传来说是他在外有了妻儿,夷则倒是不意外,这个人心思太沉,很多想法其实都和十二津相悖。
况且,情之一事,并无对错。
可梅涧最是见不得这一类事,每一个十二津的人都深知情爱一事是最不可发生的,比任务失败还不可。
只因为,倘若犯了情爱一戒,能逃得掉算你命好,逃不掉的话。。。。。。梅涧会让你知道这人世间走一遭大可不必。
但,没有人能逃得掉。
夷则转头看了眼木马,轻笑一声。
心里叹息道:太簇啊,太簇,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了。
三人在荆州成县辗转多时,终是寻得太簇妻儿落脚处。
南吕单手杵在门口的杏树上,破口大骂:“斯文败类!就一整个千年老泥鳅!我就说这人一肚子坏水,设了那么多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