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着林钟去。”
闻言,她立即跪在地上,惶恐道:“岂会?破晓生是夷则大人的人,死是夷则大人的鬼。大人莫开奴的玩笑。”
“哦?是吗?”夷则手指白皙纤长,透着寒凉挑起她的下巴。
她距离夷则的脸仅一指,看着这张俊逸的脸和墨黑的眸子,难逃沉沦。
“是。若有违,再回血窟,曝尸荒野。”
夷则轻哼一声,行至窗边,看着远处的高挂于空的弦月。
脑海中反复回嚼着那句“林钟大人去蜀道了”。
莫不是那些时日他还是不慎暴露了织吾的存在?眼下银铃没有动静,织吾应该是无碍。
还是要找个机会出去。
结果,还未等他自己寻得出去的借口,机会便送上门了。
梅涧目光贪婪的看着台阶下的人,不男不女的声音略带沙哑:“夷则,老七在外有妻女了。”他的笑声经四壁回传,震得人耳朵疼。
随即,他猛地将手边的琉璃盏砸到墙上,碎片四散,杯底咕噜咕噜滚到了跪在夷则身后的破晓手边。
她按在地上的手轻微颤抖,摩擦到琉璃盏的碎片,破口处沁出血珠。
夷则顿时皱起眉头,眼珠微微朝侧后方望去,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主上,此事暂未定论,鸿雁传来的信也不见得全对,请允我去查探清楚,定给主上一个满意答复。”
梅涧侧抬着头,手指抵着头,笑得邪气满满,眼眸中暗光流动,探不清他在想什么。
西南角的水滴,在此刻异常的响,仿佛滴下来的每一滴水都烫在了人心里。
“噢?是吗?那你去吧,我看看你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满意答复。”
直到两人退出大殿,梅涧才收起了笑,他眼角微敛,额上的黑纹愈发明显,再往前一步便要钻到眼睛里去。
水幕后显出一人,身姿摇曳,姣好的身姿在纱裙下欲隐欲现。她抬手捂嘴轻笑,扭着腰一步步走上台阶,像一条蛇一般攀在梅涧腿上。
“大人,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梅涧手指绕着她的一缕发,“好,赌什么?”
女子直起身,望向高座上的梅涧,她眼里映出他冷峻白皙却又因黑纹攀生显得恐怖的脸,眼波流转间,她将手抚向他的脸庞,腕间露出半朵红莲。
“我们赌他会不会杀了太簇的妻女。”
“你必输,夷则这人,没有心,更没有情。”
女子话音妖娆,吐息之间带着芳香。
“那不是更好,若我输了我便替大人去一趟浮屠塔,但。。。。。。若是大人输了,可否替小女子”顿了顿,她眼角挑起,侧首看向梅涧,“杀一人呀?”
梅涧定定看着她,女子额间挂着一块血玉,她从不允许人碰,更不会在人前拿下它,即便再亲密也不会。
原本无聊的赌约,在她说出浮屠塔那一刻,突然显现出一丝趣味。
他有心结在浮屠塔,不杀那人他此生难了,可多年来却从未成功闯入,那地方名如其实的牢固。
“好。”
至于她想要杀谁,他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今夜的月分外的圆。
夷则坐在涯边,身旁放着两小壶酒,他伸手捞起一壶刚放到嘴边,忽然就想起那夜织吾喝酒的模样。
他噙着笑吁出一口气,故作老态的小姑娘啊,再次见面还要求死的话,他就将她灌醉,就像那晚一样,乖巧睡着就好。
反正杀她,是不可能的。这双手已经沾太多的血了,他心底里不愿那个清透的织家女死在自己手上。
念头刚起,夷则便怔住,自己怎会有这般可笑的想法,她的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风雪之间的虚幻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