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身材,她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慌称吃饱了,刚要下桌,却被傅春英叫住:&ldo;上哪儿去?&rdo;
老妈问话,许愿不敢不答:&ldo;没上哪儿。&rdo;
&ldo;去洗碗。&rdo;
许愿瞪大了眼睛:&ldo;什么?我去洗?&rdo;平常不都是许卉去洗吗?
傅春英拧眉:&ldo;小卉高三了,课业忙,你又没上学,不多做点家务想干什么?&rdo;
许愿不情不愿地刷着碗,只觉得事情越发诡异了。
自重生以来,她自认该做的都做了,但每当她向前迈出一步,以为从此一步登天时,现实都会给她一个大巴掌,把她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贺家是全村最有钱的,十年前就已经是当地知名的&ldo;万元户&rdo;。只有一个独生子的人家,连以后分薄财产的机会都不会有。贺学文虽然学历低一些,只是职高毕业,但是学历又不能决定命运!要知道,不出两年,贺学文就会因为承包本地的果林,把水果销售到外地,而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一跃成为本地最年轻的水果商人。
当时许愿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上了技校,对着满地的钳金工具手足无措,每天过得特别难受,就听闻许卉的男朋友贺学文赚了一大笔钱,直接上许家提亲。
她悄悄摸了过去,羡慕地看着自家爸妈一脸笑意地接了贺家的礼物,看着白净斯文的贺学文,内心嫉妒得发狂!
如果自己没有被送养出去,父母的关爱,贺学文的喜爱,是不是就有可能是她的?最少,她能有一半?
也许是她心诚,老天爷让她重生了,不就是白白送给她这么个机会吗?
可为什么,上辈子贺学文跟许卉的关系过了明路以后,许爱民和傅春英把许卉当个娇客般供起来,家务基本不让她沾,轮到自己跟贺学文订婚,却指挥她干这干那?
许愿越想越不甘心,猛地丢下洗了一半的搪瓷碗,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傅春英:&ldo;怎么回事?&rdo;
许愿猛然抬起头:&ldo;我不洗了!&rdo;说完直接跑了。
傅春英气道:&ldo;这孩子,这孩子!&rdo;
许爱民把妻子叫回来,说反正许愿也跑不远,这么大姑娘了,追出去教训不像话,等人回来再说。
完了不禁感慨,要是当年儿子生下来就好了,这样许愿早就送人了,再怎么折腾也不关他们的事。
傅春英想起流产的儿子,默默垂泪,许卉却皱起了眉头。
许爱民的话让她不舒服,但她只能咬咬牙,埋头努力学习。
许愿这一跑,就是一夜没回来。
在农村,订了亲的就跟真结了婚的差不多,反正很少有反悔的,年轻人们想住在一起,家长也不会管太严,若是早早生子,反而是件好事。
当然,前提是生的是儿子。
许卉再早熟,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对于许愿早早就去贺学文家过夜,心里膈应得厉害,平时能离她多远离多远。
不过好在二人关系本就恶劣,倒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周末两天很快就过去,周日下午,许愿背着书包,提着简单的行李,跟傅春英一起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
傅春英稍事休息后,就出去串门,顺便将从家里带来的自制泡菜分些给房东和邻居,许卉则在过道上升炉子造饭。
这时候城里已经不兴烧柴了,大多数家庭都在烧蜂窝煤,两天没开炉了,需要先把火升起来。
许卉在家里升火是一把好手,但碰到新鲜玩意儿也手生得很。
起了几次火都没点起来,许卉反被呛得眼泪直流,她抹抹脸,不曾留意有黑烟混着泪水已经把脸抹花。
等傅春英走了一圈回来,见女儿顶着一张小花脸艰难升火,又好笑又心疼:&ldo;不是说了让你休息一下,做饭的事妈来吗?&rdo;
许卉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正要往脸上擦,忽然手上一顿:&ldo;妈,这毛巾你从哪翻出来的?&rdo;这不正是她那天从外面淋雨回来,一个好心人送她擦水的白毛巾吗?
傅春英奇怪道:&ldo;就你的衣柜子里啊!你的毛巾也旧了该换了,整理你衣服的时候看到就带来了。你还是个姑娘家,脸嫩,别老用旧的。&rdo;
许卉张张嘴,有心想说这条毛巾对她而言意义不同,她想收着的,想了想,对方的车牌是外地牌,给毛巾的时候,对方的老板一直躲在车上没有露面,想来也不缺那一条毛巾的。
再说,傅春英早把她的旧毛巾退下去洗脚了,这时候难不成还矫情的把这条收起来,出去买条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