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钱可花。&rdo;
&ldo;不,不,你说&lso;挖掘工程&rso;。菲尔,我真想亲你一口。你真有才。&rdo;
菲尔的心一沉,感到自己又把事情搞复杂了。
柯科迪。
有时候,在家里打一个工作电话或许更合适。在把所有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一切处在自己牢牢掌控之前,凯伦决不让&lso;杏仁饼&rso;知道一丁点儿她的近况。菲尔的话在她脑中激起一连串反应,她要把那些石块清理干净。阿诺德&iddot;黑格推测的塌方时间正好给了她借口,让她可以打着调查格兰特爵士那件案子的幌子瞒住&ldo;杏仁饼&rdo;,但是挖掘花费的钱越少,&ldo;杏仁饼&rdo;所问的问题就会越少。
她把电话、便笺簿和联系人簿搬到餐桌上,然后坐了下来。尽管能熟练地应用现代科技手段,但凯伦依然把联系人的姓名、电话和住址记在了本子上。她对自己说,万一哪天这个数码世界出现了大崩溃,她依然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人。可是,假如真碰上了这种灾难,那么电话、交通也自然是全都瘫痪了,然而这些备份在纸面上的信息在她看来就好像一条安乐毯一样。而且,若有必要,销毁这些东西也比销毁电子数据容易许多。
她翻开簿子,摊在某个页码,用手指一个一个地寻找到利弗&iddot;王尔德的名字。这位人类学鉴定专家是指导凯伦一门进修课程的导师,这门课程的目的在于提高负责犯罪现场的警探们的科学意识。表面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难有交集,但她们之间的确在见面时就建立了某种不可能发生的联系。尽管两人都不愿意挑明这一点,但是彼此的共同点却建立在不显山不露水地应付某些个大人物的独特方式之上。
凯伦欣赏利弗的一点是,对方从不拿科学吓唬人。不论是面对一帮在青春期就结束了科学教育的警察进行授课,还是在酒吧里的闲谈,她总能用一种门外汉都能听懂的方式来解释所有复杂高深的学问。她口中的某些案件恐怖至极;另一些则令听者莞尔一笑;其他的则令人深思。
另一件让利弗成为凯伦盟友的事情是,她生活中的另一半也是一名警察。凯伦没见过利弗的丈夫,但是从利弗描绘的看来,他和凯伦是同一类型的警察:不爱胡扯,急于开门见山,直接触及事情本源。
因此,进修课程结束后,除了觉得更了解侦查工作之外,还有结识了一位新朋友的感觉。此等难得的友谊经历当然值得凯伦特别培养。在那之后,两人在格拉斯哥见过几次,地点就在从法夫郡到利弗位于湖区的办公室的中途。结伴外出的晚上,两人相处愉快,进一步增强了初次见面就产生的好感。这一回,凯伦有机会验证一下,当初利弗说可以给她的学生提供价格优惠的挖掘工作,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利弗在第二声手机铃响时接了电话。&ldo;救救我。&rdo;她说。
&ldo;救你什么?&rdo;
&ldo;我现在坐在一座木屋的阳台上看电视,看伊恩和他那帮废物板球队,真巴望天马上下雨。我就爱看这样的东西。&rdo;
机会可遇不可求啊。&ldo;还好你没在煮茶。&rdo;
利弗哼了一声。&ldo;没门。我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我不洗运动服,不进邋遢的厨房。我遭到许多妻友团成员的冷眼,但是如果她们觉得我会在意别人的看法,那就大错特错了。你最近怎么样?&rdo;
&ldo;烦透了,一言难尽。&rdo;
&ldo;你们那边没什么新案子?我们该聚聚,找个晚上一起出去,化繁为简。&rdo;
&ldo;这我赞成。也许我们不久就可以见面。&rdo;
&ldo;啊哈。你有新案子?&rdo;
&ldo;可以这么说。听我说,你还记得有一次说过如果我想请人帮点小忙的话,你手上有几个学生是吧?&rdo;
&ldo;当然记得。&rdo;利弗爽快地说,&ldo;你想私底下干点活儿?&rdo;
&ldo;算是吧。&rdo;凯伦把大致情况向对方说了一遍,其间利弗一直发出鼓励她说下去的声音。
&ldo;好。&rdo;凯伦讲完后,利弗说道,&ldo;那么,我们首先得进行一次司法挖掘工作,最好找那些扛得动石头的壮劳力来做。现在正值期末,我可以抓几个一二年级的壮丁,还可以找几个手下的人类学者。就当是一次野外作业吧,告诉他们表现良好可以记功一次。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们?&rdo;
&ldo;明天如何?&rdo;
对方沉默良久。然后说道:&ldo;早上还是下午?&rdo;
和利弗通完电话的凯伦觉得自己又忙乱了起来,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凭着旺盛的精力,她立刻为那些学生在列文附近的野营区安排好住宿地点。她想看《欲望都市》,但越看越觉得可气。每逢碰到有案子要查,她总是这种心情。除了追查真相之外,她提不起干其他事情的兴致。因为是周末,愤愤不平的感觉被搁置在一旁,司法鉴定的结果还需等待,在下一条线索出现之前,没什么可做的事。
她想做些清理工作,好让自己分神。可问题是,她在家的时间极其有限,屋里根本来不及被自己折腾得一塌糊涂。风风火火地忙碌了一个小时后,家里就再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ldo;见鬼去吧。&rdo;凯伦嘀咕道,抓起车钥匙朝门口走去。按照警方的取证规则,在与证人谈话时,不应该只有她一人在场。但是凯伦却对自己说,她只是在搜集一些背景资料,而不是调查取证。即便偶然间查到什么可以呈堂的证据,她也可以在事后派一两名警察来做正式的警方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