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盛打断,声音哑如碎弦,“如果他姓陆,今天就留不得他。”
黎甄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
她看着郁盛跪在她面前,往后招手。
医生重新拿起针管。
一步步走向她。
恐慌让她再次哭出声:“好,他姓郁,他姓郁!”
医生脚步停下。
郁盛开口:“给他取个名字。”
“郁盛,别这么逼我……”
郁盛眼眶更红了一分,固执重复,“黎甄,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
深深的耻辱感将她彻底的击溃。
眼泪早已模糊她的视线。
医生守在她的床侧,推动了注射器,麻醉剂渗出针尖。
这绝望让黎甄几乎窒息。
她哭道:“郁清!他叫郁清……”
“好。”
“好。”
“好。”
郁盛连说三个“好”字,突然大笑出声。
可笑声空洞得可怕,声线嘶哑,浸着血一般。
他跪行向前。
向来笔直的膝盖,贴着地面前行。
更靠近黎甄后,他伸手抚摸黎甄的小腹。
黎甄顿时浑身紧绷。
泪水从郁盛眼角落下,滴在纯白的床单,晕染开暗淡的水渍。
“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给他取的名字很好,他会喜欢的。”
“郁清……”
“我们的孩子。”
郁盛解开黎甄的双手,握着她,将脸深深埋在她的双手。
这姿态满含悲苦,像一个卑微无助的信徒……
也是他对黎甄从未述说过的依赖。
他声线低哑,“黎甄,你教我,你教我以后怎么做,我不想再错,不敢再错!如果陆宴明是你要的标准答案,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做的……”
窗外海水阵阵拍打,掩盖了郁盛从胸腔中传来压抑的低声悲泣,全藏在无可回转的命运里。
黎甄感觉手心逐渐湿润,是她爱过七年的男人跪在她床边。
将泪浸进她肌肤,融合她的血肉。
她仰头,却也逼不回泪,“你要怎么才能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以的,可以的……”郁盛执着重复,一声沉过一声,一声苦过一声,“我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他从黎甄手中抬起头,跪在地上仰头看她,手再次轻柔放在她的小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