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说到这里,声音又轻了几分。
他还记得多年以前,祈妄怕他一个人不安全,特意把送他去章云尧的别墅,带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还等着接他下班,却又从没有向他邀功,想要他承情。
这不动声色的温柔,害他越沦陷越深。
祈妄记得章云尧。
他望了喻年一眼,有些惊讶,“你们这些年还一直有联系?”
“嗯。”
喻年在沙发上坐下,一只脚踩在沙发边缘,“当年他也在伦敦读书,我跟应泉深也在那里,三个人就经常一起出来聚会,应泉深是我发小。”
祈妄也记得这个名字,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他曾经从喻年口中听见这个名字。
这么多年,他跟喻年早就是物是人非,可是有些人却始终如一地能留在喻年身边。
祈妄在一瞬间甚至滋生出了一丝嫉妒。
室内莫名地沉默了一会儿。
喻年突然问,“这么多年,你有跟朝十的人联系过吗?”
祈妄迟疑了一秒,“跟宋云椿通过几次电话,知道她现在在法国,其他人都没有。但是褚赫君和小谷结婚我寄过礼物。”
喻年的背脊陡然绷紧了一下,他直勾勾地盯着祈妄,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什么时候跟宋云椿联系的?”
“……今年。”
喻年的背又松弛了下来,却也有些怅然若失。
今年。
那祈妄多半也听宋云椿说了点什么,在姗姗来迟的几年后。
他自嘲地轻轻笑了一声。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去零食柜子里拿了一个巧克力。
吃了一半的时候,他嘴边已经沾了好几点巧克力酱,他也不在意,一边翻看面料一边咔擦咔擦地咬,像个小仓鼠。
祈妄任劳任怨地在帮他整理扔了一卧室的衣服,书本,纸笔,还有零零碎碎的布料。
堂堂知名艺术家,画作被苏黎世美术馆等收藏,现在却像个家养小精灵。
喻年的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手中的册子上,余光却一直看着祈妄。
祈妄一边帮他整理,一边还要回复工作。
都说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而居家的男人十分温柔,那祈妄此刻应该算是绝杀,可以随机迷倒任何一个天真少女。
他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还在跟人讨论酒店的采购,深黑色的家居服衬得他愈发白皙,头发被修得整齐,面容清隽,骨子里就含着一股清冷与端正,连手指都修长分明,是喻年最喜欢的那一款手型。
他似乎正跟人聊到问题的关键处,语气严厉,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他却在帮喻年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一一放进猫爪形状的小篮子。
喻年咬着巧克力,脸颊微鼓。
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很多年前,祈妄也是这样一边听英语听力,一边在给他收拾那个小狗窝。
可他望着祈妄,又无比分明地感受到了时光的流逝。
当年那个还留有青涩,认真规划着大学志愿的少年人,已经变成了他眼前这个沉稳持重,身价不菲的男人。
而他从来没有参与过那一段人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喻年咬了一口巧克力,微苦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他突然又有一点难过。
作者有话说:
调整作息,失败第一天。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