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凝视着小孟氏,仿若要看进对方心底,良久,她摆摆手道。
“好,我走。”都已被下了逐客令,再做下去,小孟氏自己也觉得没脸。
站起身,她望向沈氏,神色好不遗憾道:“想着大嫂最近心里也苦,我才想出那么个法子,好为咱们两房解解闷气,往深点说,若事情圆满成功,得益最多的还不是你长房?”沈氏眼睑低垂,浑然没搭理她。
攥紧手中的绢帕,小孟氏强压下心中之怒,最后扯唇挤出一丝微不可见地笑:“大嫂歇着吧,我便不在您这叨扰了。”转身出屋,她心中冷哼:“我要办的事即便没有你沈梅,我照样能想出法子办成,你就等着看吧!”
皎皎月华如水,轻柔地洒满一地,世间万物似是被洗涤一般,泛着淡而迷人的银光。夜风轻拂,树叶婆娑,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情。人间在低语、在吟唱。
宁王府前院书房。宫澈端坐在书案后,摇曳的灯火将他如玉容颜映照得忽明忽暗,让人很难看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殿下,这次的事件可是好机会,您为什么不让咱们趁机出手?”
“王大人说得没错,殿下,太子失德在先,皇上废储另立理所应当,这于您来说是上位的最好时机,臣下不知您究竟还在顾虑什么。”
“殿下韬光养晦多年,其才能不在太子之下,如果这次的时机一旦错过,咱们还不知要等到几时呢!”
“殿下,您就拿主意吧,只要您一句话,臣下等必会齐上奏皇上废掉太子,立殿下为储君。”
“几位大人说的在理,殿下!”
“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还是说句话吧!”
……
听着属意自己上位的几个大臣和门下幕僚之言,宫澈眉头微拧,眸中神光闪烁,环视诸人一眼,道:“你们难道就没想过这只是一个陷阱?”
“陷阱?”有人惊愕出声。
细想之下,又有人发出惶恐之声:“殿下……”
宫澈淡扫那人一眼,道:“本王只是猜测,但又不得不提防。”
“怎可能是陷阱呢?殿下这些年来行事低调,对那个位置从未流露出过任何心思,臣下等在朝堂上亦是循规蹈矩,没有透出半点对太子不敬,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怀疑殿下有心夺储啊!”
“是啊,臣下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陷阱。”
“之前发生的事你们都忘了吗?真以为是江湖侠士要了那几位大人的命?”宫澈这话一出,登时没人再言语。捏了捏眉心,他靠坐在椅上,轻启口:“在本王看来,父皇并没有易储之心,而且你们不觉得事情太过突然吗?”
男。宠?那少年才华满腹,气性高傲,怎可能给人做男。宠?
即便那人是太子,在他看来,那少年也绝不会……
思量到这,宫澈心中酸涩不已。
真不会么?
那少年真不会做太子的男。宠么?
若果不会,他在御花园中看到的又如何解释?
若果不会,少年为何不顾名声,住进东宫?
若果不会,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夜宿少年屋里,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若果不会,太子和那少年作何出入成双?
“照殿下分析来看,咱们是得谨而慎之,不能随便出手了!”
“可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殿下,要不咱们暗中将太子失德一事闹大些,这么一来,皇上就算有意包庇太子,不想废储另立,也……”宫澈没等自己的幕僚道出后话,就抬手制止,道:“不可,而且也没用。你们该知道好男风并不是什么大事,若真以此定太子失德,未免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