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来了。”塔纳托斯扯了扯领带,“你对他很重要啊,颜阑。”“你很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成功。”我道,“你的表情出卖你了。”“颜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没猜错的话,唐尼是你在学院里唯一的朋友。”塔纳托斯在我面前蹲下,“别老绷着脸,笑一个”“滚!”他站起身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做了个“回见”的手势,气定神闲从我身后下了楼。“克雷尔!”待人走了,我对着耳麦轻轻喊了声,甚至不确定克雷尔的耳机是否开着。怎么说呢,我有些慌。他大概帮不了我,我只能等。“我在。”“上帝啊。”“看窗外。”他道,“你看到我了吗?”我向外看去。他穿着我那天换给他的派克大衣,手里抓着枪指向前,往后退了几步。塔纳托斯出现在我视野里,刷地将枪口指向克雷尔。“他很好。”塔纳斯托的声音透过克雷尔的耳机传过来,细微刺耳,“我记得他上次对我开了一枪,救了你一命。”“小时候捉迷藏,你总爱让我扮那个笑着的没有心脏的冰人。”克雷尔道,“hereia”“你是把所有温柔和人性都留给你的男孩儿了。”他的声音大了一些,“承认吧,我知道颜阑听着呢。”他话音未落,克雷尔一枪打在他身侧,我只觉得楼房都震了震。心跳也漏掉一拍。“颜阑。”我听到他小声唤我,“你,好好看我。能遇见你我受宠若惊”“闭嘴,你在说遗言吗?”我颤声道,随即听到他说:“这是我的研究的一切资料,塔尼。”“不!别给他,你知道那多危险!”远处有警车汽笛声,和晨曦一同到来。没过多久,几辆警车开过来,thet的一群人从警车里跳下来,将查令十字街封住。“我不需要。”塔纳托斯道,“跟我回北美。我的组织在西欧需要一个足够聪明的线人。”“你让我叛国?”“哇哦,警察来了。要么带我离开,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要么我杀了他。”我摸到了口袋里的枪。我将它拿出来,拆开弹夹——正好还有一枚子弹。我站起身,将枪口抵在额头上。我要让他手里没有筹码。下面的人全都抬头向我看过来。“75号2楼第三扇窗。”克雷尔不知说了句什么,反正与我无关。我有些想笑,眼眶不可抑制地酸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别拿我逼他。我数三秒,三”“颜阑,我话没说完。”克雷尔加快了语速,“这个世界以正直为愚昧,以善良为无知。我掉下去的时候,你拉了我一把。”他很爱说废话。“二。”“我道歉,颜阑,把枪放下!”“一”就这么结束吧。我想知道他冲上来看到我尸体时的表情,还是那么漠然吗?“停下!不需要开枪!你看着我!”一声枪响。不是我对自己开的。我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人从对面房屋二楼的一扇窗户落下,带着一盆三色堇和一把长管狙击枪一块砸落在地面上。我胸口的红色激光点消失了。我放下枪,想起克雷尔之前那句不明不白的话。啊,他是说那个狙击手的位置。呵。所以他说一大堆话就是拖延时间吗。我踢开那张椅子,走下楼梯,眼见着扭送罪魁祸首的警车开走了。外面警察混着看热闹的人群,我一出门,莉莉·弗瑞曼就给我披上一条毛巾,顺便把我手里的枪拿走了。她朝我一笑的工夫,手里的枪就被别人拿走了。“卡勒,把枪给我!”“这是华尔警官的,我——代为保管。”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克雷尔·卡勒。我把那条粉色的蠢毯子丢给他,自顾自穿过人群向前走着。他不紧不慢地跟着我,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推算出那个狙击手的位置的吗?”“不感兴趣。你观察了你弟弟的眼神,他经常看某个方向。”我回头怒道,“你不仅自己准备万全,还联系了thet,对吧?这完全就是一场你们占上风的围剿,我在那里白白当了两个小时人质,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起码有些事你知道了。”他道。我没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他快步跟上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有薄茧,手指纤长,抓得人手生疼。“你什么意思?我刚才差点被你亲爱的弟弟弄死”“你是有多迟钝啊。”好像是有那么点儿迟钝。他扯着我吻了我的唇角。连呼吸都一触即走,只觉得一点温热和行人灼灼的目光一同粘在身上。他及时送开我,没事儿人般吹了声口哨,乖痞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