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越闻言,脚步微微一滞。
他赶紧跟上她的脚步,苦笑着叹息:“没关系,赵…月白。”
她不会再相信别人了,意识到这点的姜暮越,眼底染上一层深沉的苦楚。
但见她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他双手无措地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半晌才干巴巴地道:“这都是我自愿的,我也不要你感激我。”
赵月白拧眉看他,满脸都是烦躁。
姜暮越看她歪头看自己,赶忙对她粲然一笑,脸颊上的酒窝尤其明显,眸子明亮又真诚。
她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珠,不急不缓道,“今后你我不要单独相见了,就算看到也要当对方是空气。”
“我做不到。”姜暮越亮如星辰的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他脸上是那么明显的痛苦,看在她眼里却是那么可笑。
她眼神一冷,“做不到也要做到。”
赵月白向他拱手告别,脚下加速,很快就赶上了福伯二人。
她虽然帮助了齐香儿,但并没有打算把齐香儿安置到赵府。
就算手底下的探子早已经将齐香儿祖宗八代、和周围亲戚调查清楚了。
她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如若此人暗中和什么人来往,她又没有查出来,那就大事不妙了。
今天姜暮越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她不得不怀疑这是姜暮越的计谋,为的就是安插眼线到赵府。
赵月白对看过来的齐香儿微微一笑,随后对福伯说道:“福伯,齐家沟现在已然不安全,丧心病狂的叶润保不齐还会去找齐姑娘。
你给齐姑娘与齐叔在城里安置一处住宅吧,离得近,也更好防着叶润。”
“好的小姐。”福伯笑容可掬地点头。
话音刚落,齐香儿捂着嘴呜呜地低声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恩公…我已经没有家了。”
赵月白脚下一个趔趄,面露狐疑的看向她。
齐香儿重重地喘息着,“我爹爹已经被叶润他们打死了…那天他们跑到我家,逼我爹爹签卖身契,我爹爹已经被骗过一次,不肯再画押。”
赵月白看她都哭得快晕厥过去了,赶紧伸手扶住齐香儿。
她断断续续道,“他们、他们就当着我的面将他活活打死,然后按着我爹爹的手在卖身契上面画押。恩公,我已经没有爹爹和家了。”
“齐姑娘…”赵月白胸口猛地一疼,愤怒又心疼,还夹杂着很多无奈。
“什么?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简直丧尽天良,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饶是脾气良好的福伯,也被气得破口大骂。
他从小和赵老爷一起长大,他人际交往单纯,这一生中鲜少遇见恶毒的人。
他知道外面世道黑暗,不曾想居然如此黑暗。
赵月白轻轻地揉了揉齐香儿的脑袋,“怨我,没有将你照顾好。”
福伯忧心道:“小姐,齐姑娘孤身一人在外,恐怕…”
恐怕叶润那群畜生还会找上齐姑娘,就算避开叶润,恐有其他人惦记齐姑娘。
福伯没说后面的话,但他知道以小姐的聪明才智,一定懂他的意思。
赵月白揉揉眼睛,迟疑片刻才道:“如果齐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先到寒舍住下吧。”
到时候再派人盯着她,如果是别人派过来的眼线,或者别有居心,就将其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