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微微一笑,“客气,不都是该做的么?宋大小姐不必这么客套。以后有事还可以直接来找我。”
宋春娘暗道,这位大人可真好说话呢。面上仍是客气:“多谢莫大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莫天站起,“好,我送送你们。”
冤家路窄,一出门便碰上了邓老夫人和邓芬宁。
看到宋春娘,邓老夫人眼中闪过惊异和厌恶,而邓芬宁则是迅速低下了头。
莫荔婴则是想起来邓芬宁伤了宋二小姐的事情,神色不免尴尬。
一时间竟是没人想起来打招呼。
各人神色尽入宋春娘眼中,嘴角不禁泛起嘲笑,做了坏事,出了郾城就能装作不认识了?
“邓老夫人,邓小姐,数日未见,别来无恙啊。”宋春娘主动出击,面无表情寒暄。
开了这个头,邓老夫人也不能再沉默,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恩,许久未见。”
“几位认识?”莫天哪里看不出几人之间暗藏的涌动?明知故问了一句。
“我们在郾城见过,邓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听来与我家有婚约,特特到了郾城,结果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宋春娘说完这段话,特意看了邓芬宁一眼,只见她低垂着头,又故意躲到邓老夫人后面,实在看不清楚表情。
“原来就是仙逝的邓老太爷指婚的邓家啊……”莫天恍然大悟,看向宋春娘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玩味,“圣上还一直等着你家的好消息呢,没想到老夫人悄不吭声就去了郾城了,怎么样?可是有结果?”
莫天的问话让邓老夫人脸上一阵青白,沉了脸答道:“老身只是去拜访故人,并未谈及儿女亲事。”
“哦?那邓家打算怎么对圣上交代呢?”
“纪家和宋家都不愿意履行婚约,老身也不能勉强。”邓老夫人说完这话,瞧了一眼宋春娘,眼神暴露了心底的忐忑。
宋春娘冷冷道:“我家和外祖家从未听说婚约,且邓家从始至终都不曾正式提起,加之两家起了龌龊,试问,有哪户人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谈什么莫须有的婚事?”
邓老夫人紧跟着说道:“莫大人,你也听到了,宋家和纪家对亲事的态度,这婚约就此作罢了,还请大人跟圣上言明。”
“我跟圣上说一说倒是没问题,但是圣上向来重约,最见不得言而无信,只怕到时候还得邓将军进宫,向圣上解释为何婚约无效了。”莫天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邓老夫人缩了缩。
“也可能会叫了宋大小姐一块质问。”莫天又补充。
宋春娘冷笑,“如果有需要,莫大人只管说,民女必当将事实一一说来。”
邓芬宁闻言咬了咬嘴唇,呐呐说道:“祖母,您别为难了,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自愿去跟圣上请罪。”
邓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呵斥道:“你插什么嘴!”又对着莫天说道,“莫大人,事实不能全听一人片面之词,只要圣上召见,老身必定与儿子一起进宫面圣。”
“世间自有公道,黑白不能颠倒,莫大人,民女等候差遣,先告辞了。”宋春娘不愿再与邓家人多说废话,向莫天福了福身子便扬长而去。
“这邓家人,做错事情还如此理直气壮,简直是厚颜无耻。”张德在路上骂道。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宋春娘也觉得累了,靠在马车壁上缓缓说道:“公道自在,咱们也不怕他们颠倒是非。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杨兼的事情搞定了。”
“那莫大人可信么?咱们要不要再寻些别的路子?”张德不无怀疑。
宋春娘叹了口气,“不信也得信,不然还能找谁帮忙?而且,我直觉他应该是个好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小姐,咱们跟官场的人打交道还是要多留些心眼。”张德提醒道。
“恩,我会注意的。”宋春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