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好疼……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元牧天被一粒爆开的灯花惊了一下,抬头问侍立一旁的贴身太监:&ldo;刘成,什麽时辰了?&rdo;&ldo;皇上,已是亥时了。&rdo;刘成恭身打开灯罩,挑了挑灯芯,&ldo;皇上,夜已深了,皇上该就寝了。&rdo;元牧天下手折子,略有些疲累地揉著眉心点了点头。&ldo;皇上今日还要传召年大人侍寝麽?&rdo;刘成又低首问道。元牧天顿了一下,而後摇了摇头,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ldo;不用了,朕今日没有心情。&rdo;难以捉摸五十杖打完,年华也有点神智模糊了。太後原本在气头上本想杖毙了事,料想她的儿子也不至於因为一个男人跟她这个亲娘翻脸。只是平静下来之後却又觉得为了这种事和皇帝闹不和实在不值得。福清看著行刑太监打完便回来禀报,太後轻叹著挥了挥手,让他把年华送出去。&ldo;福清,你顺便去请皇帝过来一趟,就说哀家身体不适。&rdo;太後叫住正要出门的福清,想了想又道。小李子和云枝像往常一样留著晚饭等年华回来一起吃,没想到这一次年华却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被人抬了回来。小李子在宫里服侍多年,自然认得那个带头的老太监是太後娘娘身边侍候的,当下便明白过来年华是被太後为难了。只是那太後多年不管後宫之事,一心礼佛,这一次怎麽会管起年华的事来,还把年华打成这麽重的伤。营里一个二品侍卫被人横著抬进来,自然惊动了侍卫营的人。身著便装的凌青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一看到年华的惨模样,一双英挺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ldo;凌统领,杂家没打一声招呼就来打扰,自知失礼。只是这是太後娘娘的吩咐,还请凌统领担待些。&rdo;福清面上挂起一抹笑向凌青说道。凌青握了握拳,开口道:&ldo;不知我营里的人怎麽得罪了太後娘娘,竟要受这般刑罚。&rdo;福清面上笑意不变,从鼻中轻哼了一声道:&ldo;我们都心知肚明,凌统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rdo;说著便一甩衣袖,带著宫人施施然地走了。凌青面色不悦地瞪著那嚣张的背影,将心底升起的火气忍了下去,转身蹲在年华身边,担忧道:&ldo;年华,你怎麽样?&rdo;&ldo;疼─&rdo;年华开口低声道,紧皱的眉下两只眼睛被泪水浸得发红,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把小李子和云枝吓得有些失魂落魄。凌青一把推开拉著年华的手无措掉眼泪的小李子,把年华抱了起来,瞪著云枝道:&ldo;还愣著干什麽?!快去准备一床软被,清水,伤药!快点去!&rdo;云枝回过神来,和小李子一起手忙脚乱地跑去准备。凌青又向身後的一名侍卫道:&ldo;你去龙行殿找一下刘公公,就说年大人身受重伤,请他向皇上禀报一声。&rdo;又吩咐了另一人去找御医来。两名侍卫点头应了一声,便运起轻功疾行而去。&ldo;疼……&rdo;年华的後背和股间全被打得皮开肉绽,这时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疼著,好像被烈火烧灼一般难受。凌青看他神志不清只会喊疼的样子,原本心里笃定年华内力高强不会伤到根骨,此时也有些动摇了,生怕太後在他身上用了其他什麽刁钻手段。&ldo;忍著些,年华,我给你治伤,你会没事的。&rdo;凌青咬紧了牙关抱著年华往里走去,一边轻声安慰著。&ldo;凌青?&rdo;年华睁开眼睛看向他,&ldo;皇上呢?&rdo;&ldo;我派人告诉皇上了,皇上马上就到了。&rdo;凌青继续安抚道。年华点了点头,又看清楚了凌青面上对他的担忧,心里一阵暖意夹杂感动。&ldo;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打得太疼了……&rdo;年华喃喃道。两人说话音凌青已经把年华抱进了房里,放在云枝铺得厚厚的大床上,让他面朝下趴著。凌青挑开年华後背被鲜血浸染的衣裳,那破烂成条的衣裳早就和血肉粘作一体,稍一扯动就听到年华低低的抽气声。凌青咬紧牙关道:&ldo;年华,你忍著点,我帮你治伤。&rdo;&ldo;为什麽你要给我治伤啊,统领大人。&rdo;年华微微动了动就疼得直掉眼泪,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道:&ldo;不是请御医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