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平作为都察院派过去辅佐刑部查案的一员,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查到这里,就不会再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出现了。
“那么计划又得改一改了。”白祈天仍旧很是平淡的说着,他一直在一心二用,虽然与谢嘉平说着话,但手中处理文书的速度一点都没减。
“何止是得改一改。”谢嘉平皱眉,他将扇子收了一下一下的掂在手心,低声道:“今晚的宴会,其实你可以不去的。”
“嘉平。”白祈天闻言笑了笑,总算收了笔,抬头望着他道:“你我都清楚,不能不去。”
“但我就是觉得不舒坦,你为什么要为了她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谢嘉平将扇子啪的一声放在手边的案几上,眸子中似有几分沉怒。“外头的太子如此,宫里的皇帝更是如此。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用另外的办法帮你达到目的……”
“嘉平。”白祈天又唤了他一声,打断他的话。“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且,我也不是为了她。”
白祈天知道,这个计划在刚定下的时候,谢嘉平就有很大的意见,他对于楚玥的愤怒,来自于楚玥处心积虑的假死将宁王置于危险境地,眼下宁王的危机只有楚玥能解,可即便如此,这一切的事情也是因楚玥而起。
对于楚玥,谢嘉平一直都是不悦的。
此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谢嘉平不作声,只是那绷紧的肩膀还是在显露着他的怒气。
白祈天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我不做,老头子也是会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牛脾气,眼下他肯定一接到消息就要从苗疆往怀安来。老头子没有多少日子了,我也没做过几件孝顺他的事,或许这就是最后一件了。”
谢嘉平还是沉默,但外露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她呢?还老实吗?”
白祈天抿唇一笑:“我说过,她就是个孩子,虽然不好哄,但还是哄得住的。”
“能让你亲自去哄的孩子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孩子。”谢嘉平嘟囔了一句,又轻咳一声,问道:“她难道就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奇怪的事情?”白祈天看了他一眼,旋即明白。
谢嘉平说过,楚玥极有可能就是三年前带他穿越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可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向楚玥透露过,一是因为不喜她,二是因为对她有防备。
就如她对他们都有防备,所以很多事即便漏洞百出也不愿多说那般。
“我没注意,也没有问。”白祈天漫不经心的答道。
谢嘉平一愣,随之反应过来。
没注意是因为不关心,没有问也是因为不关心。
楚玥这人如何,做了什么,要做什么,只要不影响到白祈天要做的事情,那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眼前这个人啊,待人接物是真心的好,他总是愿意尽其所能的去帮助旁人。
可他那深入骨髓的淡漠,也与这份真诚一样,带着白祈天特有的标签。
叫人看不透,却又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