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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10月29日，在旅客面前展开的平原依然是那样的单调，午后，快到两点钟的时候，他们遇到很长的一片牲畜的遗迹。那是无数头牛的骨骼，在那里堆着、白生生的。这些遗骸并不是排成弯弯曲曲的一条线，表示牲畜因精疲力尽而沿途倒毙。所以谁也猜不出，连巴加内尔想来想去也猜不出，为什么这许多骨头会聚在一个相当狭窄的地方，因此，他又请教塔卡夫，塔卡夫很轻松地就给他解释了。

那学者叫道：&ldo;不可能的吧！&rdo;那巴塔戈尼亚人却点头表示是事实，这把旅伴们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ldo;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do;他们问。

&ldo;天火烧死的。&rdo;地理学家回答。

&ldo;怎么！雷火会造成这样大的一个灾难！&rdo;奥斯丁惊奇问，&ldo;五百头的一大群牛都会一齐卧到地上！&rdo;

&ldo;塔卡夫这样说，他是不会错的。而且我也相信他的话，因为这草原的风暴是以狂烈著名的。但愿我们不要有这么一天受到这种考验！&rdo;

&ldo;天气热得很。&rdo;威尔逊说。

&ldo;是的，温度计在阴凉处就有30度。&rdo;巴加内尔回答。

&ldo;这并不使我惊讶，我感到热气向我身上直站。希望不要这样热下去了。&rdo;哥利纳帆说。

&ldo;啊！啊&rdo;巴加内尔叫起来，&ldo;不要打算天气转变吧！你看天边连雾的影子也没有。&rdo;

&ldo;活该倒霉！&rdo;哥利纳帆又说，&ldo;我们的马已经热得受不了啦。你不太热吧，我的孩子？&rdo;他转向罗伯尔，问。

&ldo;不，爵士，我喜欢热，热点好。&rdo;

&ldo;特别是冬天热点好。&rdo;少校很正确地纠正了一句，说时向空中喷出一口雪茄烟。

晚上，他们歇在一个废弃的&ldo;栏舍&rdo;旁边，&ldo;栏舍&rdo;是树枝编成的，四壁涂着泥，顶上盖着草。这个草棚子和一个已烂了的木桩围成的院子相连，这种院子足够保护马匹过夜，它们不受狐狸攻击，马本来不怕狐狸，但是那些狡猾的野兽专咬马络头，络头一断，马就逃了。

离那&ldo;栏舍&rdo;几步远有个土坑，作炉灶用的，坑里还有灰烬。&ldo;栏舍&rdo;里有一张凳子、一张破了的牛皮床、一只锅、一条铁链子、一把煮&ldo;麻茶&rdo;的壶。&ldo;麻荣&rdo;是南美通行的饮料，是印第安人的茶。那是一种熔干的叶子，泡着水，用麦梗子吸，和美洲人喝其他饮料一样。由于巴加内尔的要求，塔卡夫煮了几杯&ldo;麻茶&rdo;，再加上日常的干粮，大家边吃边喝，很调和，都说这种茶味道好极了。

第二天，10月30日，太阳在热雾中升起，它把最热的光线倾泻到大地上。这一天一定非常热，苦的是平原里没有可蔽荫的地方。然而，大家依然鼓起勇气向东进发，他们有好几次遇到了巨大的牧群，牛羊在盛署之下懒洋洋地躺着，连吃草的力气都没有。牧人根本不见影儿。只有那些口渴时习惯喝羊奶的狗在守护着那些大群的牝牛、牡牛和牯牛。好在这些牛都很驯，不象欧洲的牛见了红色就害怕。

&ldo;它们不怕红色，一定因为吃的是共和国的草（当时法国统治者最怕革命，提起&ldo;红色&rdo;都&ldo;谈虎色变&rdo;。）啊！&rdo;巴加内尔说，他这句打趣的话也许太法国式一点，然而他自己很得意。

傍晚，草原上的景物有了些变化，大家的眼睛看厌了单调的东西，所以一有变化就注意到了。禾本草类越来越少，牛蒂子越来越多，还有2米多高的大棵白木，全世界的驴子都想不到这种美味。许多矮小的&ldo;少纳尔&rdo;树和其他暗绿色的多刺的小树疏疏落落地生长着，这都是干燥土壤上易生的植物。直到这时以前，平原上的粘土还保存着相当的湿度，滋润着牧草，所以牧草都长得茂密丰厚，和地毯一般。现在这地毯仿佛是用旧了，有些地方大块地的毛都落掉了，显出麻线底子，暴露出贫瘠的土地。这都是地面愈来愈来干燥的征兆，前途的艰苦已摆在眼前。塔卡夫已经提起大家注意了。

&ldo;我到不讨厌这种变化，&rdo;奥斯丁说，&ldo;老是草，老是草，看得我头昏脑胀了。&rdo;

&ldo;是呀，但是，老是看见草，也就是老是有水喝呀。&rdo;少校回答。

&ldo;啊！水到不愁，我们在路上总可以遇到一条小河。&rdo;

如果巴加内尔听了他这个回答，一定会告诉他，在科罗拉多河与阿根廷省是些山脉之间，河流是稀少的。但是那时巴加内尔正和哥利纳帆说话，哥利纳帆叫他注意一下奇特的现象，他正在进行解释。

原来，他们感到了大气中充满了一股烟味，而天边却看不到一点火，也没有一点烟表示远处有失火的地方。因此，对这充满烟味的现象找不出一个自然的原因来。不一会儿烧草的气味变得更浓厚了。除了巴加内尔和塔卡夫外，没有一个人不惊讶。那地理学家对任何问题的解释都不感到困难，此刻他们给旅伴们作出以下的回答：

&ldo;我们看不见火，却闻到烟。但是我们应该知道：&lso;无火不成烟&rso;，这成语在欧洲是有例的。因此，一定有个地方有火。不过，这平原太平坦了，气流畅通无阻，常常近乎120公里以外的烧草，我们也能闻到气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