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宝宝?&rdo;被窝里的人似乎抖了抖。
&ldo;亲爱的?&rdo;史记还是不理他。
林以南有些担心,虽说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史记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难道哪里不舒服?
&ldo;史记,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他坐在床沿,轻轻拍拍被面,&ldo;大姨妈来了?&rdo;
史记暗暗叹了口气,拽着被子的手缩了回去。林以南趁势将被子揭开一点露出了她的脑袋,乱蓬蓬的头发,红红的鼻头,还有泪迹没干的眼角。
&ldo;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林以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史记两手捂在脸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以南没有继续追问,他拨开拂在史记脸颊的长发,五指为刷一缕一缕整理好,然后站起身。转身的那一刹那,史记渐渐平息的情绪又汹涌澎湃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又像融化的冰川不住地淌下面颊沁进发根,留下浓重的痕迹,从无声直到痛哭低吼。
林以南几乎是冲回了床边,手里的毛巾还在滴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和鞋子,他顾不得了,一把将毛巾扔在地上,抱起史记,&ldo;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rdo;
史记只是哭,把林以南急得眼睛都红了,只能死死搂住她,然后说,&ldo;穿衣服,我们去医院。&rdo;
史记哽着嗓音冒出三个字,&ldo;不,不去。&rdo;
&ldo;你要急死我!不行,一定要去。&rdo;说着就要起身去喊林以北开车。
&ldo;不去!&rdo;史记突然直起身,一双泪眼狠狠地瞪着林以南。
堂堂七尺男儿心都要碎了,&ldo;别哭了,好不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rdo;
大概刚才哭得足够放肆,史记除了心头依旧有点难过,倒是哭不出来了。她抬起手两手大鱼际胡乱抹了几把眼泪,哑着嗓子说,&ldo;拿条毛巾,我要擦脸。&rdo;
林以南一直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那条浸在水滩里的毛巾懊悔不已:刚才怎么就直接扔地上了!
他正要说话,听见有人敲房,&ldo;史记,开门!&rdo;是小灵通,林以南看看史记,见她摇摇头,于是走到门边拉开一条fèng,微笑着问,&ldo;怎么了?&rdo;
&ldo;我刚听到史记在哭,怎么回事?&rdo;
林以南摇摇头,&ldo;没事,做噩梦。现在没事了。&rdo;
小灵通看着林以南有些怀疑,张口还想说什么,只听见屋里传来史记的声音,清清亮亮带着些不好意思,&ldo;小灵通,没事。真是做噩梦了,你去睡吧。&rdo;
&ldo;呼,那我去睡了,&rdo;他朝林以南点点头,又冲屋里的史记说,&ldo;有什么事喊我,我房间就在隔壁听得见。&rdo;
&ldo;好,你去睡吧。&rdo;史记柔声道别,&ldo;晚安。&rdo;
林以南关上房门进了洗手间,好一会儿才拎着一块帕子走出来,&ldo;有块一次性的毛巾,可以吗?&rdo;
史记点点头,接了过来,仔仔细细揩了一遍脸上的泪和汗,紧绷的皮肤舒缓了不少,她轻轻吁了一口气看向林以南。
她坐在那里,眼睛红肿依旧泛着水光,林以南忍不住又皱起了眉,脑子里想起了那天在她家的情景。噩梦后的史记,也是这般痛苦,只是那天她或许很好地控制住了。
史记眸光微动,不一会儿垂下眼睑,小声说,&ldo;我有话说。&rdo;林以南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突然觉得自己像犯了大错的人,只敢轻轻坐在床沿,但却不肯挪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