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往常一样,下班后自己随便弄了点晚饭吃,然后上了会儿网就睡觉了。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就来自阳台那边,好像有人敲她的窗子,敲得还很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当当当――当当当――
这让玲珑蓦然惊醒,自从上次去景县旅行后,她睡觉一直很轻、很不踏实,虽然在公司里,宋心不再找她麻烦,却没让她生活得更好一点。
她家是老式的楼房,但却是在三楼,怎么会有人敲窗?而且是阳台的窗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唯有本能地静默着不动,全身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感觉有一片隐隐约约的光影在阳台外模模糊糊的游动,好像是有一个人在半空中来回踱步,正踌躇是不是要闯进她的房间里来。
&ldo;你在吧?&rdo;阳台外面的&ldo;人&rdo;突然说,声音尖细,是个女人。明明离玲珑还有一定的距离,可声音却近得像在她的耳边。
玲珑吓得心都要停跳了,哪敢回答,只狠掐了一把,绝望地发现这不是噩梦或者幻觉。
因为得不到回答,阳台外面飘着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咚的一声跳到了阳台里面,并且开始摸索门把手,试图开门进来。从映在纱窗上的影子看,是一个没有脑袋的男人,他一手抓着门把手用力摇,另一只手抱着圆圆的长毛东西,明显是一颗人头。
&ldo;你在吗?你在吗?&rdo;外面依旧是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站着的身体发出的,还是被抱在怀中的人头发出的。
玲珑浑身冷汗直流,始终不敢回答,而&ldo;他们&rdo;似乎对玲珑的不回应感到很生气,几乎是拼命撞起门来,眼看着就要闯进来了!
&ldo;快滚开!&rdo;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同时快速拧亮了台灯。
光芒扫开了部分黑暗,外面的声音没了,而且因为房间内有光,纱帘上的影子看不到了,但她感觉阳台上的&ldo;人&rdo;没走,只是站在那向里偷窃她。
恐惧紧紧地扼住她的心脏,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心里一遍遍地说:别进来!别进来!
&ldo;让我们进去吧!&rdo;阳台上的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在沉寂了几秒后又开始说话,&ldo;不需要很大的地方,一点点地方就好,睡在你床底下,不说话,一直不说话。&rdo;
&ldo;不要!&rdo;玲珑的声音都喊岔了,期望轰走他们,也能唤来邻居,可这次回答她的却是死寂一片,屋内屋外就这么以静默对峙。
半晌,嗡的一声从枕下传来,差点把玲珑脆弱的神经全部敲碎,她倒吸一口冷气,吓得更紧地缩在床角,但却感觉床也动了起来。
他们来了吗?他们爬到她的床下了吗?她惊恐地想,感觉身边的枕头不停的颤抖,像是有什么在下面挣扎一样,嗡嗡声也不绝于耳。
她被从身边传来的阵阵苏麻感逼得退无可退,猛的揿开了枕头,就见浅蓝色的床单上,一个紫红色的东西在向前爬行,却是她的手机,可是这并没有让她好受些,因为她明明记得睡前关掉了手机的!
调成震动档的手机嗡嗡地叫着向前蠕动,似乎她不接听就不停止,平时看来小巧时尚的手机,这个时候却像个可怕的爬虫一样,有目的的向她的手掌移动。
一把抓起手机,感觉它像着了火一样烫,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到她的心里,就像握着一把毛毛虫或者一条蛇的感觉一样,恨不得立即扔掉,可是甩不脱。
&ldo;你是谁,别来缠我!&rdo;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为零。
&ldo;你‐该‐死!我‐要‐你‐去‐死!&rdo;一个女人充满恨意的声音阴森森地说,一字一顿。
女人的话听来特别可怕,尤如刀子直接剜在了玲珑的心上,刺激得她猛得从被子里跳出来,抓起抽屉中的剪刀,站在房间中对四周乱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她一接手机就明白了,声音不是从手机中传出来的,而是从房间中传出的。她拿着剪刀满屋子乱跑,厕所、厨房、柜子,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检查了一遍,寻找那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可是,没有!
&ldo;笨蛋!&rdo;那女人骂了她一句,声音还是细细的、闷闷的,像是从一个埋藏得很深的地方发出来的,或者是墙壁中!
想到这儿,玲珑蓦然循声望去,满眼看见墙上有两个黑影子!房间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却有两个影子!一个是她自己,手里拿把剪刀哆嗦着;另一个是一模一样的影子,仿佛另一个自己站在她的身边,此时第二个影子正伸出手来掐她的脖子!
玲珑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然而她跑,墙上的两个影子也紧紧地粘着她,随着她走。她在慌乱中又转向其它方向,却依然甩不脱那不停尖声笑的影子,逼得她和时而拉长、时而缩短的&ldo;她们&rdo;在阴暗不定的光线中追逐,让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