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丫头,又去后山了?”
“夏婶婶好,您刚从地里回来吗?”
“可不,还挖了许多春笋,新鲜着呢,带一些回去吃。”
说着,妇人便从背篓里拿出两节竹笋热情的放赵芸手里。
“谢谢夏婶婶。”赵芸愣了下,随即笑着道谢。双手接过竹笋,放入自己的篮子里,礼尚往来的把一包野果子递过去,“这些牛甘果是我在山上摘的,您带回去给九丫吧,我记得她喜欢吃。”
“哟,这怎么好,亏你还记得呢。”妇人没想到赵芸还有回礼,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赵芸抿嘴,微笑,“婶婶收着罢,我还得去给二叔公送草药,就先走了。”
“芸丫头就是懂事,果子婶婶收下了,有空上家里玩。”妇人看了眼赵芸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眼里的笑容浓了些。
赵芸笑着答应,和妇人告别之后,就加快脚步往二叔公的小院走。
自从赵麒和赵麟双双过了县试,赵麒夺得县案首,宴会上又被县令大人当众夸赞之后,两兄弟便渐渐扬名了。县里的学子除了“两耳不闻传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都对两兄弟的名头知晓一二。
甚至村子里,因为蒋碧成的宣传,大家也都知道赵麒入了县令大人的眼。还和富贵人家的公子成了好友。对待他们的态度,比以往就更加热情起来。今日这家送颗白菜,明日那家给个鸡蛋,走在村里,拉着她说话的叔叔婶婶也多了起来。当然,都是问赵麒和赵麟的事,她捡着平常的说,他们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纯朴的乡民大都是真心替他们高兴,而且觉得同乡或后辈能出人头地,自己也脸上有光,从未有功利的巴结之意。只刚才的那位夏婶婶,为人一向小气刻薄。她家婆婆,更是才附身而来时,祝春娘搭上的那个牙婆子。
村里人对她又爱又恨,不情愿卖儿女但日子又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恨她也恨自己;有些没良心的爹娘,倒是随时都欢迎她上门。她儿媳妇,就是那夏婶婶,也跟着她婆婆做那行当。
赵芸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收到她的东西,还不用自卖自身。
“二叔公,你在么?”赵芸站在繁花盛开的院外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赵芸推门而入,便见老爷子在院子里晒草药。
“您看看,这是不是您想要的远志。”赵芸把篮子递过去,自己便转去井边舀水喝。
“嗯,不错,都是远志。年份都在四年以上,小丫头,记性不错。”二叔公仔细的翻看了篮子里的草药,满意的点头。
“二叔公说得那么仔细,哪有记不住的?”赵芸抹了抹下巴的水渍,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我去年在山上挖到了几株山茶,你去后院瞧瞧,看喜欢哪株,抱走吧。”二叔公心情甚好的摸了摸胡须,打发赵芸道。
“谢谢二叔公!”赵芸笑嘻嘻的行了个礼,便往后院跑。
二叔公经常上山挖草药,很多花既可入药,又可观赏,他便都移栽到院子里种上。赵芸过年时来拜年,瞧见院子里的这些花,便琢磨着要些枝桠,种子或是幼苗回去。
前些日子二叔公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走不了路,少不得要修养一阵子。偏偏家里缺了一味常备药,他思量着脚也不那么痛了,便要撑着拐棍去后山。哪曾想还没走出村子,又被突然冲出来的大黄狗给撞倒在地。一身老骨头差点儿没摔散架了,受伤的脚又痛又肿的,只能打道回府。
回去的时候,赵芸正好撞见他。等问明了缘由,她便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忙。
二叔公一把年纪,哪里看不出她打的小算盘,索性这次便大方的如了她的愿。
赵芸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二叔公看得透透的,她喜滋滋的转到后院。几株山茶正开的灿烂。
在山上挖的野山茶比不得家上茶,花骨朵要小了很多不说,颜色也偏清淡。赵芸在现代看过的那些家山茶花,绝对要比这几株野山茶好看。
但是,就算被种在盆里,它肆意伸展的枝桠,也能让人感觉到那杂草一样的生命力和无拘无束的自由感。
“看,她又来了。”